步步布局,一寸寸谋划,亲手将其取下来。
裴桑枝敛起心绪,神色平静如常:“四哥,或许事情并未如你所想那般糟糕。退一万步讲,即便父亲母亲果真有了新的子嗣,欲立其为世子,待上奏陛下请立之时,陛下也未必会准。”
“四哥不妨再观望些时日,或去寻父亲母亲开诚布公地谈一谈,将你的打算说与他们。他们或许会感念你的大度与深明大义。”
“毕竟由四哥承袭爵位,总好过交由我这个女子。”
“四哥……你说是不是?”
裴临允嗤笑一声:“桑枝,你还是不了解父亲母亲。”
“于父亲而言,比起血脉亲情,他更在意谁能带来更多荣华富贵,谁能让他面上有光。只要不绝嗣,是我还是一个未出生的婴儿,根本无甚区别。”
“至于母亲……”
“在大事上,她从不敢违逆父亲的意愿。”
“对她来说,父亲荣,她便荣;父亲辱,她便辱。”
“桑枝!”裴临允掩去了声音里的自嘲,转而正色道:“桑枝,你莫要管这世道如何,也莫要管旁人言语,你只管告诉我,你心里的想法,你到底想不想要这永宁侯府所代表的权势。”
裴桑枝垂眸沉吟不语。
守在门边的拾翠与素华对视一眼,又不约而同低下头,悄悄撇了撇嘴。
说什么“不必在意世道如何,不必理会旁人言语,只管告诉他愿不愿要这侯府所代表的权势。”
可裴临允明明连自己的命运都握不住,连侯府下人都使唤不动,被一群人糊弄的团团转,口气倒是不小,说起话来大包大揽,仿佛这侯府归谁,全凭他心意而定。
难道,还是他自己不愿要不成?
真是好大的脸!
话说得天花乱坠,到头来除了动听,又何尝有半点实际?
空话画饼,又有何用!
不,只怕连画饼都不如。画饼,至少尚可聊以充饥。
只盼她家姑娘能始终保持清醒,莫被这些虚言所动容。
姑娘能一步步走到今日,凭的是自己的谋算与心力,而非倚仗他人心软、或旁人的施舍与相让。
在裴桑枝的沉默与拾翠、素华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