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百五十二章(3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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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紧要的是,谢家百年积累的声望与势力,如同被烈火炙烤过的族谱,需要逐笔逐划地重新书写。

“大人,这是各地前来投靠的将士名单。”楚元化捧着一摞厚厚的宣纸踏入临时搭建的议事厅。

松木搭建的棚顶漏下斑驳阳光,照亮他甲胄上未及擦净的灰烬。

沈隽意接过名册,指尖触到纸页边缘的毛边。

名册上的名字密如星子,数百个名字旁标注着所属营队与散落地点,墨迹深浅不一,显然是仓促汇总而成。

“竟还有这么多人记着谢家的恩情。”

“不仅如此,”楚元化的声音透着振奋,“江湖豪杰亦主动前来效力。他们都说,老国公当年剿匪安民时,曾在徽州府舍粮千石,在西南关救下被掳商队——这些恩情,江湖人始终记着。”

沈隽意望向窗外正在修葺的厢房,工匠们正将刻着谢家纹章的青砖嵌入墙体。

夕阳穿过未装窗棂的框架,在他袍角投下残破的光影。

他以为谢家的辉煌已随灵柩入土,却未想这些散落四方的力量,竟如深埋地下的根系,在废墟之上重新抽芽。

“大人,还有一事。”楚元化忽然压低声音,“凌降曜大人求见。”自太庙之变后,凌降曜虽获赦罪,却一直闭门不出。

沈隽意放下名册,望着议事厅外那株被火烧去半边枝桠的老槐树。

“让他进来吧。”

凌降曜踏入厅内时,已不见往日的锦绣。

他瘦得颧骨凸起,眼窝深陷,见到沈隽意时竟踉跄着跪下,额头触地时发出轻响:“表弟……”

声音沙哑得如同被砂纸磨过。

“表兄,过去的事不必再提。”

沈隽意指了指竹凳。

凌降曜从怀中掏出油纸包,里面是张揉皱的羊皮纸,边角被汗水浸得发皱:“这是秋景明与狄戎的密信抄本。”

他的指尖划过纸上的朱砂印记,“秋家在云州设了三处暗桩,以‘狄戎驼队’为掩护,每年输送铁器药材出关,换得狄戎侵扰边境的密令。”

沈隽意展开羊皮纸,墨色在昏暗中泛着诡异的红光。

纸上用汉、胡两种文字书写,汉文部分赫然写着:“若朝局生变,可引狼山骑兵叩关,以解京畿之困。”

这哪里是转移视线,分明是引外敌颠覆朝纲!

“这消息可靠吗?”沈隽意的指节捏得羊皮纸簌簌作响。

“千真万确。”凌降曜突然揪住自己的头发,指缝间竟露出几缕白发,“当初以为跟着秋家能重振门楣,直到在废庙看见李尚书用身体挡刀,看见江湖义士舍命护你……”

他猛地磕头,额头在青砖上磕出闷响,“我已将秋家暗线布防图绘好,连他们联络胡人的暗号‘落日旗’——城西当铺的幌子图案,也一并标清了。”

窗外传来工匠凿石的叮当声,沈隽意将羊皮纸收进暗格,倒了杯凉茶推过去。

凌降曜捧着粗瓷杯的手仍在颤抖,茶水洒在衣襟上,晕开深色的痕迹。

“谢家军旧部已集结三千人,”沈隽意望着他颤抖的睫毛,“你若肯带他们去云州核实情报,过去的事,便让风沙埋了吧。”

接下来的日子里,沈隽意一边督建镇国公府,一边暗查秋家通敌证据。

他派出得力手下深入边疆,又在京城广结善缘,昔日谢家的人脉网络正逐步复原。

当镇国公府的飞檐重新挂上铜铃时,楚元化捧着封蜡的卷宗走来,封口处盖着十三处不同的印章:“大人,秋家通敌的物证已然集齐,只是……还缺一位从内部指证的人证。”

沈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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