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5章 就当是前人种树,后人乘凉吧!(1 / 5)

陆丞深知盐场之乱仅是疥癣之疾,宁苏省真正的命脉与痼疾,在于贯通南北的漕运与沟通海内的市舶司。

这两处才是豪强权贵贪官污吏盘踞最深的巢穴。

这日,他召来负责钱粮审计的几位老夫子。

这些老先生常年埋首账册,虽无实权,却对各项钱粮往来陋规惯例了如指掌。

“诸位先生不必拘礼,”

陆丞让人看茶,语气谦和,“今日请诸位来,是想请教这漕粮漂没之例,究竟几何?”

一位姓何的老夫子放下茶杯,捻须沉吟道:“回抚台大人,按旧例漕粮北运,路途遥远确有损耗。

朝廷定例,每石许耗五升。

然历年账册所载,漂没之数,远不止此。”

“哦?具体多少?”陆丞追问。

另一位姓秦的老夫子接口,声音压低:“多时可达十之一二。

账目上多做风雨沉船鼠雀耗损,实则大半落入私囊。

沿途州县漕司官吏、乃至押运兵丁,皆需打点已成定规。”

陆丞面色平静,心却是一沉。

十之一二。

这意味着每年有数十万石漕粮,以各种名目被侵吞。

“那市舶司的抽分与规礼,又是何等光景?”他转向海关税收。

何老夫子苦笑:“市舶司水更深,海外珍奇价值难以估量。

抽分比例虽有定数,但估价高低,全凭司官一言而决。

其间猫腻难以尽数。

至于各级官吏、胥役的规礼常例,名目繁多,更是公开的秘密。

一艘海船入港所费打点有时竟超过正税。”

陆丞默默听着,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桌面。

这些积弊,他早有耳闻,但听到具体数字仍觉触目惊心。

这已不是简单的贪腐,而是系统性的溃烂。

“若欲革除这些弊端,诸位先生有何高见?”他虚心求教。

几位老夫子面面相觑,最后还是何老夫子开口道:“大人,难啊。此等弊端,牵一发而动全身。

漕运关乎京师粮饷,市舶司涉及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