楔子 悲鸣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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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一个时辰内组织集结起来,据守东市。

“囚徒?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!他还不如束手就擒,或许陛下开恩,留他一条小命。”江充仿佛听见什么笑话,他到底知不知道,自己所持的印信,可以调动十万兵马?几千犯人?犯人?就想与平定北疆的大军对抗?

江充一边派黄门苏文回甘泉宫报告皇帝,太子起兵造反,一边调集兵马。

不想几千狱卒,竟生生扛住朝廷数万大军,将半个长安城守得如同铁桶一般。卫太子仁厚,多年监国,深受百姓爱戴,说句大不敬的话,无数胡汉民众等着太子登基,才能好好过日子,因此听闻方士诬陷逼反太子,主动帮助潜藏,吕巷之间,如同城池。

江充打又打不下,抓也抓不住,自己反倒死伤惨重,这才慌了。

七月初九,江充报告太子造反,皇帝不信。

七月十二,江充再报太子造反,皇帝不信。

七月二十,江充又报太子造反,这次拉着按道侯韩说和丞相刘屈氂一起,痛陈太子无君无父,不止要清君侧,还扬言要弑父,皇帝终于大怒,令刘屈氂发兵,带回太子。

据说,在他们走后,皇帝笑了,想不到他这个看似软弱的儿子,竟有如此胆色。

太子发长安四市数万民众,给予武装,与刘屈氂军相接于长乐宫外,鏖战五日夜,血灌沟壑,横尸断流。

“太子还是跟我们回去求见陛下,不要做无为抵抗了。”江充得意洋洋地假意劝降。

“闭嘴!尔等无德方士,离间父子,挑拨君臣!这半年来,孤次次求见甘泉,次次被你挡驾,究竟是父皇不肯见孤,还是你不肯让父皇见孤!亦或者,父皇早已龙驭宾天,尔等想学李斯赵高,孤却不会做扶苏!”

刘据说罢,接过身旁人手中等身大弓,弯弓搭箭,宛若流星。

江充刚张开嘴,想要说点什么,忽然愣住,低头看着自己胸口,贯穿颤动的箭羽,瞠目欲裂,恐惧地抬头看着刘据,然后嗬嗬地倒抽着冷气,栽下马去。

围宫十日,朝廷军队集结越来越多,刘据这方百姓死伤也越来越多,刘据痛惜地看着为自己而死的百姓,向身旁人问道,“宜春,你说父皇真的死了吗?”

这个比他略大几岁的青年眉目沉凝,与他一道看着远处源源不断的兵马。他是长平侯卫青的长子,刘据的表哥,因父之功在襁褓被封为宜春侯,因此同龄朋友都叫他宜春。卫青死后承袭了长平侯,前不久本该坐罪身死国除,被刘据派人偷偷救下。他也是继承父亲志向少年从军的骁将,可惜他们这一辈中出了个霍去病,他们这些人就都成了平凡的影子。

“我不知道。”

“不知道你就敢跟着我造反?”

卫伉从侧后看着他笑了笑,刘据有些恍惚,仿佛看到了总是温和好脾气的舅父,第一次发现他父子俩这样像。

他的童年,深居九重宫阙,很多年里,除了姐姐,没有别的兄弟姐妹,更因身份尊贵无匹,无人敢拿他当孩子看。那时候最盼望的是出宫去大将军府,有舅舅和三位表兄弟,或者盼他们入宫,卫伉,小小的宜春侯,总是偷偷将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带进宫来跟他分享。一盏小吃、一个玩具,他都稀罕得不行,关键是这种与同龄人相处的快乐是别的事无法企及的。他记得有一次舅舅带了两把木剑,让他们搏击玩耍,卫伉不小心击断了他的剑,惹得小太子大哭起来,怎么也哄不好,扎煞着手围着他团团转。那时候其实他已经不生气了,就觉得好玩,故意闹腾,害得卫伉被舅舅好一顿收拾。

等到他们再长大,懂了君臣分寸,舅舅本就是恭谨的人,连带着卫伉兄弟也谨言慎行,从不逾矩,再没有那样头对着头躲在角落分东西的好日子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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