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碧玉(1 / 3)
这几日明远上学格外勤快,每日散学后洒扫除尘,终于有一天,见到个熟悉的人影在族学后门行迹鬼祟。
“表姐。”明远提着扫帚,将人拦下,碧玉明显呆了呆,但能派到少爷跟前服侍的都是聪明人,立马明白了,低低回了一声表弟。
明远引着她往进走,低声说,“三少爷将你的事告诉我了,你不要害怕,东亮先生医术高明,我求一求他,先替你瞧一瞧。”
“多谢公子。”碧玉咬着唇,艰难回道:“都怪我一时糊涂,铸下大错。公子鼎力相助,来世碧玉结草衔环……”
“行行行,行了,我不是公子,我也不用你结草衔环。”明远急忙打断她,听她话意不详,又转身叮嘱,“这是禽兽做下的丑事,不是你的错,人命至贱却也至贵,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,寻死觅活的,全当被狗咬了一口。”
“若我当时更坚决,或者,……”碧玉尚在自责,明远摇着头,他一个垂髫童子,也实在不会安慰女人,“好了,到了,我进去见先生,你在这等着。”
明远敲了门,顺着墙根儿溜进去,侯婴打了个散盘,正在练气,他不吃五石散那些玩意儿,但也看看道家经典,养气之说。
“不用煮茶,不用劈柴,不用磨墨,活干完了就回家吧。”这几日侯婴被明远烦的不行,读书不懂的问完了,就问些乱七八糟的事,连鸡蛋要拾回来还是给母鸡留着都要“请他定夺”。
“求先生救救我表姐。”明远跪在地上,没走,也没起来,反蹦出这样一句话。
“你表姐?”侯婴倏然睁眼,看他一看,想了一想,又合上,“你家自江北流亡至此,何来的表姐?”
“那就是堂姐。总之,先生可一定得救救她,您不救她,她就死定了。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。”明远讪笑,又急忙炮长一样崩了一串出来。
“浮屠?你的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。”侯婴颇为无奈,眼见自己捏着道家的诀,还口称佛门的号,“怎么回事,说吧。”
“她在外头做活,被人骗了,那人又不要她了,眼下她爹娘已经把她许了别人,可她已经有了身子啦!”
侯婴严肃起来,双眉拧在一起,“该退了婚约,叫那人娶她。”
“那人现在什么都不承认,说我姐姐赖他,是她自己不能洁身自好,做下丑事,与他无干。”明远重重磕了个头,“小户人家,丢不起人,也不敢请大夫,求先生开一剂方子,将胎落了吧。”不等侯婴说话,明远补上,“我知道这事极凶险,可我姐姐本就有了死志,是我死活劝下的,他们全家都愿意冒这个险,无论死活,与先生无关,求先生救她一救!”
侯婴沉吟,“她现在人在何处?”
“就在外头候着。”
侯婴等他一眼,“你倒是计算好了。罢,叫她进来。”
“多谢先生!”
高门大户里男女大防重些,普通人家倒是无妨,碧玉进来磕头道了谢,跪在侯婴跟前,侯婴将一块娟帕搭在她腕上,吩咐明远,“将门大开。”
手指搭脉,侯婴眉头越来越紧,碧玉和明远各自焦心,过了片刻,侯婴撤了帕子,沉吟起来。
碧玉行礼,“小女子贱命一条,若有不好,请先生直言相告就是。”
“既如此,我也如实说了。”侯婴叹息,“这胎,不能打。体型偏大,位置又偏,一旦落胎,便是两条性命。”
碧玉脸色惨白,明远也只能叹气。
“你脾肺皆虚,就是生产,也极危险,我这里倒有个方子,你先抓药吃着,补充气血,吃上七幅,再来找我,看看情况是否有所改善。”侯婴吩咐明远,“伺候笔墨。”
碧玉独自留下,明远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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