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 祸起(1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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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远回家一说今日之事,父母惊喜之后却是不知所措,母亲捏着一块抹布揉来揉去,“远哥儿,咱们家吃了上顿没下顿,连件整料子衣裳都没有,最近还是多亏了明家老爷赏赐,才不至于像村里人一样卖儿鬻女……咱们跟人家那是天上地下的,哪敢攀这个亲?就算咱们逃难以前,在北边儿的时候,祖上也曾阔过,可现在到底就是住棚户的北佬,比不得……那说书的先生都说,齐大非偶,那故事我也听的明白,这攀亲戚跟结亲是一个道理,穷苦人家充什么大户亲戚,我看你日后还是就在家老实干活,少与人家公子少爷们厮混了。在外头混的心都野了,不知道自己是谁。”

不待明远说话,二姐先瘪了嘴,“娘,又不是咱们上赶着攀这富贵亲戚,是人家看咱们远哥儿念书念得好,主动要认的。”

周氏拿指头尖点着女儿额头,“小丫头片子你懂什么?趁我买了新线,赶紧把你那几件衣裳绣好,等三丫能拾柴了,我就打发你嫁人去。”

“说远哥儿就说远哥儿,扯我干什么!”二姐一摔手上线框,气鼓鼓出去,“我才不嫁人!”

一直蹲在墙角嚼烟叶子的明桥忽然起身,也要出去。

“当家的,你干什么去!”

“广济寺有些活做。”明桥吐了烟叶子,头也不回,“下了工再进山抓几只野鸡。马上就是节气,明家指不定要送东西来,既是干支亲戚,多少咱也得回礼,值钱不值钱的,都是咱们的礼数。”

周氏急忙追出去,“真要认这门亲?”

“我不懂,既然府上都说远哥儿书念得好,那必定是好。咱们别耽误了孩子前程。”

明桥拿着家伙事儿出门去,周氏无奈叹气,瞥一眼闹别扭的女儿,再看看不说话的儿子,“行吧,你们想怎样便怎样吧,咱们妇道人家,管不上。我把这两天新下的鸡蛋收了,你去给学堂先生送去,咱们连束脩都没送,白听人家的讲,你爹说得对,多少也算一点心意。”

明远笑着跳过去给母亲按按肩膀,“娘亲放心,儿子晓事。人家给脸面,咱们接着就是了,也不占他便宜,也不出去招摇,没事的。”

接过鸡蛋盘子便取了一个出来,“给那俩小东西留一个吃吧。”

不等母亲啰嗦,便飞快跑走了。

·

“先生!”

今儿没课,明远见堂屋门开着,便自己进去了,一脚进门,便看见侯婴对他吹胡子瞪眼,僵在当场,另一只脚是该迈还是不该迈。

“有些人别看读的道德文章,充作饱学鸿儒,谁知道私底下能做出什么事来呢。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那老树枯皮,脸皴蜡黄指如砂,人家十四五岁的黄花姑娘,也好意思老牛吃嫩草。还说自己是好心收留,当自己是圣人呢!跟你没关系?跟你没关系你能有这个好心!天底下哪个男人能做这样好事,我怎么没见别人出门上街就捡个水灵灵的姑娘回来,还带着身子!”

侯婴眼睛嘴巴皱到一起直往后趔,连珠炮一样的冷嘲热讽顺着中门源源不断,不愧是“鸿儒”家的夫人,说了那么多竟然一个脏字没有。明远吐吐舌头,就要开溜,侯婴哪能放走了罪魁祸首,扬声招呼:“远哥儿,你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!”

里头声音立马熄了,干练主妇掀帘子出来,是侯婴夫人崔氏,见了明远满面笑容,“远哥儿来啦,快进来坐。”

“师娘。”明远笑嘻嘻见了礼,按说他也不是入室弟子,该尊称夫人,但他时常进来洒扫做活,与侯婴一家都相熟,崔氏爱他聪慧俊秀,常常留下一道用饭,便叫的近些,“我娘说鸡蛋新鲜,叫我给您送来尝尝,不值钱,就是自家喂的鸡,吃着放心。”

“替我谢谢令堂,总是这样客气。”崔氏接过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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