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章 建康（2 / 3）

眼尖，指着码头上几个人嚷嚷。明远定睛一看，真是老熟人。王马儿原来在庄子上管着长工，嚣张跋扈的很，后来眼看明远得了主人眷顾扶摇而上，心惊胆战竟吓得病了一场，被大管家叫进去好生敲打安抚了一番，此后行事规矩谨慎，大有长进。去年明烨进京，明家在建康城里置办了宅子田产，就打发王马儿跟着上京，伺候少爷顺道看顾产业，据说做的还尽心。

“远哥儿！可来了！一路还顺当？”明远辞别江晓江，一下船王马儿就迎了上来，现在的明远可不是当年被他随意踢打的孩童，见面连忙就要磕头行礼。

明远一把将他拽了起来，一年不见，看他也亲切不少，“顺当顺当，多亏江少帮主照应。竟劳烦你王大管家来接我，随便派个下人引路就是了。”

“那能行，”王马儿陪着笑指挥人搬行李，明远自己东西少，帮明家捎带给明烨的可足有七八个大箱子，“烨哥儿都亲自来了，跟这儿等了半天了，忽然想起来远哥儿一路跋涉，西城有一家店卖的果浆清凉解渴又止乏，他等的着急索性自己个儿跑腿儿去了，就是这么赶巧儿，走前才说呢，可别他刚走您就到了，这邪性地方，还真是被他说着了。”

“那咱们不等他吗？”

“不必，咱们往回走着，这就一条道，正好在两头，烨哥儿要是过来一准儿能跟咱们撞上。”

王马儿准备了青帐牛车，明远问明了路途，不过几里地，就没有坐，安步当车，顺便看看京都城的风土人情。一路走来，的确繁盛，路上不时有牛车超过他们，也偶尔有人骑马，尽是锦缎华服，车帐中的女子也是云鬓罗衫金步摇，只是时不时有缺胳膊少腿的**乞丐跪在路边乞讨，不过一会儿，就被城卫拖走了。

明远正凑在小摊边看一样没见过的糕点，反复捶打糯米，然后淋上糖浆，不知道怎么个吃法。忽然几个孩子追逐打闹跑过来，在他身上轻轻撞了一下，明远眼睛一眨，没有感觉到一样。

“远哥儿！”

人未至，声先闻，明远没顾上回头，肩膀忽然被人一拍，果然是明烨，一年不见，比自己高出半个头来，明烨扑上来给他一个大力拥抱，明远久未见他，也颇为想念，但仍被他热情搞得手足无措，笑着将他从身上撕下来，揉着肩膀，“亏得家里都惦记你，看来在京城过的颇滋润啊。”

“还说呢，要不是道路艰难，我恨不得飞回家去。自从接了信，我可是日日打发人到码头上去看，你可算是到了。”明烨从随从手里拿过一大堆纸包，“快尝尝这个，还有这个，还有这个，都是京城特产，这个浆果汁子也好，据说陛下都喜欢喝。”

明远被堆了满怀，哭笑不得，“够了够了，我都没有手啦。”

明烨挠着头哈哈笑，拽着他往回走，顺手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子在手上颠了颠，“看看这是什么？”

“我的钱袋？怎么在你手里？”

“京城哪都好，就这点不好，小偷小摸多得很，你可千万留心了。”明烨得意洋洋，“我刚过来，就见到一个小乞儿往你身上撞，亏你还是个伶俐人，愣是一点儿不知道，叫那小贼摸了袋子。还好我看见了，一把给他逮住，给你拿回来了。”

明远收下钱袋，关切问道，“那乞儿呢？”

“叫人扭去送官了呀。这种人，一天八百个呢。”明烨漫不经心随口答道，看了一眼明远脸上不以为然，忽然醒悟，“噢！你不是没发现！你知道他是偷儿，故意放他走的！”

明远没答他，叹息一声，“那小儿不过六七岁，衣衫褴褛骨瘦嶙峋，我看城里乞儿丐妇病馁残疾有不尽之数啊。”

明烨也沉默了一下，又振奋起来，“别说这些了，回去给你接风洗尘，这一年我还认识了几个有意思的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