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圆六章 陈情(2 / 3)
世之功,未受不世之赏,先蒙不世之冤,北府数十万兵将袍泽为之喊冤!”
“泥腿子兵勇,打仗打成了失心疯,就记得谁能打,他们说的不算!”
“杨氏出自青州,乃是久战之地,不曾报屈道苦,今青州被割,忠臣见戮,数十万边关百姓为之喊冤!”
“贱民无知,只念乡谊,他们说的也不算!”
“杨钧长于太学,挂冠弃笔,以身许国,如今百年大战一雪前耻,和谈却要忍辱负屈割地赔款和亲杀将,无数莘莘太学士子为之喊冤!”
明远铿然道:“人心似水,民动如烟。朝廷一善举,则水之归下,八方来之,朝廷一恶政,则水银泻地,遍地开花,四面而去,杨钧一身虽轻,关系一国之重,请陛下三思!”
口称陛下,却注视着阶下三公。他一番话,搬出北府兵、青州民众、太学学生上百万人,看似陈情,却更像是威胁,以至于朝堂之上竟一时人人肃静。众臣被这小子的狂妄大胆震惊,个个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,不敢偷窥中庭。
李太尉冷笑一声,“照你说来,这杨钧还非放不可了?”
“学生……”明远说完那些话,等侍从过来接走案卷,终于觉得自己浑身发虚,头顶冒汗,面色如金,直起身来刚刚开口,就一头栽倒在地。
这是满朝文武才看到他身下淌了一地的血,和从大殿入口一路延伸到中央的两排血脚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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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远再次转醒,头顶一片昏暗。
他稍微动了动,立刻被沉重的束缚拽了回去,眨眨眼,彻底清醒过来,发现自己睡在一堆稻草上,手腕脚腕上都束缚着沉重的精铁镣铐,木头栅栏,搭配潮湿的腐臭味道,显而易见是在监牢里,不知是不是上次来过的那一座。
明远浑身都痛,好像被砸糕点的木槌砸了一遍一样,又或者被什么猛兽吞进口中嚼吧嚼吧又吐出来,但好在他习惯了。小腿和双脚的流血已经止住了,留下了附着在细密伤口上的脆弱的薄痂。四周死寂,一个人也没有,头顶连半扇天窗也没有,看来不是杨钧那座,明远不知道事态进展如何,挣扎着坐起来,两个手腕用力碰撞,发出铁器的锵声。
“当当当当当当当……”
衙役、牢头,就像死了一样。
突然隔壁传来一个暴躁的声音,“敲什么敲,吵死了!还让不让人读书了!”
明远腾得一下坐直了,“抱歉,不知道旁边有人!搅扰清净了。这位先生您怎么称呼?您知道我们身在何处?现在是早上还是晚上?”
“自然是身在所在之内!时间因人而有,时辰为人所定,早晚有什么区别!”那个声音好像更暴躁了。
明远:……
当我们在监狱里谈论玄学时我们在谈论什么。
明远两世为人,心境不是一般人能比,很快调整过来,哂道:“为何身在所在之内,而非所在在于身内?一身大、一心大、还是天地宇宙为大?时间非因人而有,日月盈仄非因人而变,不过是人有其中,以人之目、人之心为其划定而已。既然日月不因人而变,那自然有早有晚,四时变化,阁下试图一言而去日月,未免太托大了些。”
“小子胡搅蛮缠!我且问你,若无女娲造人,人未曾生于天地之间,未目日月,未闻春秋,花开花谢无人得知、无人得见,日月盈仄四时变化有何意义,有与无又有什么区别!”
明远听他没完没了,一挑眉,靠墙而坐,懒得再回。
“答不上来了吧哈哈哈哈!”那怒气冲冲的声音自顾自大笑了一会儿,又忍不住追着他,“喂喂!你是不是说不上来了!小子!你说话呀!”
“喂喂喂喂!”
“你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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