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枠八章 出洞(1 / 2)
申非行刹那明悟,自己落入圈套之中。
瞬间的惊慌之后,他毫无惧意羞愧,反而一股邪火顶上五内,他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,外有强敌、内有烈火之际,转身从韦恩书房墙上取下一把兽头阔刃胡刀,跃上矮几,一个旋身,将全身力气压上,狠狠劈向木门。
明远带人在门外守着,忽然一声巨响,雕着羊头兽首的结实木门竟然整个碎开,申非行伴随着一身烈火从内扑杀而出!
原来木门已经受热碎裂,木块带着火苗如雨落下,一团火直射明远眼前,被身后随行的州兵一刀劈开。明远深感震惊,他印象中的申非行,从来都是一个普普通通、办事得力、有些古板的中年主簿,毫无任何风流潇洒之气可言,与眼前这个满脸暴戾试图从火海中突围的男人,恍如两人。
申非行毕竟不是武夫,凭着血气一阵猛冲猛闯之后,被几个州兵拿下按住跪在地上。
四周火已经熄灭,明远低头望着他,再不复那一夜拜访时的温文尔雅,玉面寒霜,眉目间展露出一种凌厉肃杀之气,让人望之生畏。
“申先生,你们申家百年豪族,与国同兴,朝廷和州府都待你不薄,叛国而助贼,何至于此?”
明远说话时是闪过些许茫然的,他难以忘记就在几日之前,申非行还擦着脸上焦炭烟火的痕迹,带人四下收集分发盾牌,他们明明在并肩作战。
“何至于此?何至于此。哈哈哈哈。”申非行仰天大笑,“若非你是非不清、邀名射利、招揽贱民,我兄长,多年耕读传家与世无争,和邻人一次口角都没有过,又何至于无辜丧命!那些卑贱流民残杀无辜冒犯天条,你、州府不明正典刑反而试图暗中开网,当我不知吗!你说要公正,我那嫂嫂侄儿日夜啼泣,”
“国朝乃卫氏与我大姓豪族所共立,抗击北番、平定内乱,开国七战,世族子弟死伤无数,父哭子兄哭弟哭声震天不绝于路,多少宗族覆灭世家沉沦,你们的父父祖祖又为大楚做过什么?如今江山坐稳了?社稷无虞了?开始重用你们这些卑贱下流之人!你一个贱民之子胆敢改弦更张,扰乱尊卑,颠倒黑白,倾覆日月,虐世族而贵黔首!我叛国?分明是这大楚国背叛了我等!”
不等明远说话,身后州兵冷哼一声,“尊荣富贵,岂是长久恒定?”
飞起一脚将申非行踹翻在地。
明远侧目看他一眼,竟然是刘彪。
他语气平静无波,望着倒地的申非行,“赵宇是误杀好人,而你,叛国卖城,纵火黄册,盗取官印,刺杀州官,罪行十倍有余。”
“那又如何,你敢杀了我吗?!”申非行冷笑。
“是么,对赵宇,我没什么法子了,人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,对你?”明远蔑视地看他一眼,申非行忽然一阵觳觫,“来人,押到城下,明正典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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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从青州围城,城内事端连发,杀人、纵火、缺粮、烧船,甚至连府君的官邸都起了火,一桩接着一桩,一件比一件下人,百姓人心惶惶,不得终日。
官邸的火才灭了,就开始派人在被封死的城门下施工,叮叮当当一整天,开始人们不知道是干什么,以为收拾清理火烧后的废墟,结果看到平整地面,立起一根根木头桩子,用白石灰在地上画了一个三丈大小的圈,这才惊觉,原来是刑场。
历来死刑要层层上报,青州这样偏僻的州郡,几年难见一次,如今敌军围城之中,难以上解,州府怎么会动用大刑杀人,还不是一个两个,一时间全城沸腾,面上不敢打听,私下交头接耳,沸反盈天。
等到刑场整顿好,衙役带着两行州兵敲着锣从州府出来,中间几个人带着脚镣用麻绳五花大绑,人群一下子围拢过来,连那些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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