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五八章 敲门砖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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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黑风高,世界寂静,只有乌鸦偶尔飞过城头发出嘲哳。

满戎带着三千玄甲军,马裹蹄人衔枚,跟着明远来到江州府城下。

他觉得不是明远疯了,就是信了明远假道伐虢之计的自己疯了。

满戎举拳,所有铁甲武士和马匹在寂静中驻足,看着明远悄无声息地下马,走上前去,在他身后,百名弓箭手张弓以待,这样一座坚固高大的城池,在战乱中坚持了许多年,要攻下来,非得付出巨大的牺牲不可,这是所有人的共识。

但他们看着小明大人,在那扇厚重的大门上轻轻敲了三下。

嘎吱嘎吱。

那扇门,竟然就这样被敲开了,一个两人宽的缝。

无论是满戎,还是他身后的玄甲军都震惊了,他们在世人无觉察之时,鱼贯而入,进入这座尘封已久的城。

心中对明远的敬佩上了一个新的台阶。

·

“杀!”

张倘看着眼前这些赤脚纹面的野蛮人,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意,一字落下,指尖都颤抖起来。他告诉自己,吾皇开边,秦王一统,要实现汉人的千秋霸业,必得自流血牺牲始。蛮人的命算什么,连畜生都不如,他们打劫汉民粮食的时候想到今天了吗,他们肆意私行打杀汉人的时候想到今天了吗?他们死有余辜。

越人的山林、集镇、村庄被毁于一炬,越人的头颅如同那些汉人豪族一样滚了一地,越人的妇女怀中抱着正在吸奶的婴孩,孩子一边啼哭一边嘬着妈妈的**,张倘因这敞胸露乳的蛮荒行径露出厌恶的神情,老人们哭着匍匐在张倘脚下,用他不甚明白的“鸟语”祈求,张倘突然被取悦到了,他让通越语的手下去问,老人是不是这里年纪最大的。

他说是的,将军。

这里所有人都是他的子侄和孙子孙女。

“好。既然如此。我就代表天道宽恕他。”张倘大笑,“你告诉她,我饶她不死。但是……”

“她要看着这里所有人死。”

张倘笑着弹了弹衣袖上不存在的灰,“别喊了,不会有人来救你的。”

老人听完翻译说的话,嚎啕大哭,扑上来抱住张倘的脚,拼命磕头,老泪纵横。

她趴在地上,忽然感受到大地,她的大地母亲,在轻轻震颤。

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茫然地抬起头来。

张倘等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警惕地按着刀四下环绕。

张倘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,“集合!集合!”

不等他说完,村庄的背后,涌出一片乌云,鼙鼓动地,天崩地裂,向他席卷而来。

·

张倘马惊,调头试图后退,却被周围的马匹别住,扬蹄嘶鸣。张倘一边安抚马,一边刀尖遥指倏然拉近距离的明远,“他为什么在这!他为什么在这!告诉我!他为什么在这!”

他不是应该在遥远的北方吗!

明远在射程之内驻马,亲自引弓,指着张倘。他面色沉静平和,就好像诱捕张倘完全不值的激动似的,这只是一件要完成的事,一项工作,不比批阅文书视察水利更有趣。

张倘却觉得自己已经被那目光钉死在这了,四面八方的利刃和杀意都指向他,他们鱼服潜行,深入万里之境,就是为了要猎杀他,毁灭他。

张倘被绝望攫住,又自绝望中生出静气,他提起烟锅猛吸了一口,握紧了刀。他静下心,等着最后一博,忽然看到明远身边跟着的人,“小人!小人!”

他觉得自己已经全明白了,今日他落到如此境地是因为什么来着,因为他那个聪明的好族侄下了一个预判,而他错了。可他的好侄儿那么机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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