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五七章 协议(1 / 3)
明远乘轻舟走水路离开南越交趾。
路上就放出话去,为天一道和南越劝和,他代表青兖三州,再联合巴蜀和宁州,提出希望各方能握手言和,缔约休战。借助大江帮的力量,将这个消息如风一样送到各州各地。
他本有盛名,玄甲军近来声名大噪威震天下,江东百姓苦战久矣,终于有人出来说要联合不要再打仗,从清流大夫到奴隶耕农都一阵欢呼欣喜,似乎漫长的黑夜终于走到尽头,几乎可以看到黎明的曙光。
而张倘拒绝了。
明远派去的信使,被张倘斩杀,头颅悬在城门旗杆上。
明远再度派人大张旗鼓进入始兴郡,进城三日,然后再度被杀。
据说明远十分伤心,独坐一日,亲自致祭,泪不能止。连旁边的人都不忍卒睹。
而满怀期待的人们也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了,甚至连“天道神国”的百姓都对这位心怀天下却无人应和的小明大人充满同情。据说,在他治下的青州,税负更低、征兵更少,据说那里人人都能分到土地,甚至粮食产量都更高,据说请兖三州,路不拾遗夜不闭户,去哪都畅通无阻,就连山里都没有山贼。
再思及自身税负之重,和随处可见福手福脚之人,愈发觉得世道不公,自己怎么就没有生在青州呢。
明远第三次派人前往庐州议和,这次初使的人,是明烨。
不知道是这个最擅长交际的三公子使了什么招数,还是迅速蔓延的舆情压力,张倘终于同意议和,于是很快除了疯狂征兵征税的桓奇和闭关自守的江州,天道神国、巴蜀二州、南越百部、青兖三州、甚至还有吐谷浑都派出代表,在江边歃血为盟,宣布互不侵犯。
虽然略有头脑的人都会怀疑这句话的时效,但仍然有许多人忍不住开始生出一点关于安定的幻想。
桓奇知道后,以皇帝的名义褒奖了明远,擢升其为司空,名义上官居一品。但同时,调动兵马,严守东都,谨防他们几方联合起来对付自己。明远在青州搞得那些玄虚能糊弄一时,糊弄不了一世,从玄甲军第一次参战大获全胜时自己就知道了明远有所图,但木已成舟,再强行翻脸没意义,只好咬着牙忍了,还得传诏褒扬。
在这场无论情愿不情愿的欢庆中,明远沉默地独自坐在书房里,面前是一张棋盘和一壶酒。
明烨在门口将佩剑抛给明陆,敲门进来,径直在明远对面坐下,提起酒壶晶莹玉液倒灌入口中,“起这么早,又做梦了吗?”
见明远不答,聪明地转移话题,“累死我了!你是不知道,那个张倘有多难搞,我真是心里直打鼓,生怕他把我也宰了,载辰我跟你说,下次再有这样的活……嗨,别下次了,吓都吓死。”
明烨在多年的磨砺中彻底褪去了少年时代豪门公子的气质,如今的他,将江湖气、书生气、贵胄气恰到好处地融为一体,他不像第五继华那样文学博厚,也不像明远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,但他天然地熟稔人与人之间的分寸,无论是谁,都能与他喝几杯酒,聊几句家常话,看到他都觉得亲近又欢喜,同时又恰到好处地保持着距离,绝不过分亲密,不该听的不听,不该问的不问,竟日渐成长为游走在朝野边界线上的润滑剂。
如今他也在不知不觉间改变了对明远的态度,亲厚依旧,却在这些时光的缝隙里填入了更多的尊崇,在外面更注意维护明远的权威,对他的一切决定无条件支持,就算有想要商榷的,也绝不在人前说。无论明远曾经是他家的长工、书童、附支,还是别的什么,他的像清风拂过一般忘怀了。
明远注意到这一点,胸口涌上一点伤感和失落,但他默认了,没有提起。
明烨提着酒壶歇了一会儿,看着明远自己跟自己下棋,一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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