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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说,“你以为南方人是怎么变平线的?就是想摸进一个人工智能。太好了……”
“继续。”她说,“你们两个联手应该无坚不摧,对不对?”
“南,”凯斯说,“我想去看看伯尔尼的一个人工智能。你能不能想出个理由不去?”
“没有,除非你特怕死。”
凯斯敲出瑞士银行区的位置,网络空间晃动起来,变得模糊,随后再次凝聚成形。东部沿海核聚变管理局不见了,取而代之的是形状齐整的瑞士商业银行。他再次敲出伯尔尼的位置。
“上去。”思想盒说,“会很爽的。”
他们沿着光网层层上升,一点蓝光在上面闪烁。
这就是了,凯斯想。
冬寂是一个简单的白色方块。极度简单的外形,昭示着极度复杂的内里。
“看起来不咋样,对吧?”平线说,“你倒是试试,动动它。”
“我进去查探一下,南方人。”
“请便。”
凯斯在操控台上输入离方块只有四个格点的位置。空白外壁高高矗立在他面前,隐隐透出内里闪动的阴影,似乎有上千名舞者在这张巨大的磨砂玻璃背后飞旋。
“它知道我们来了。”平线说。
凯斯又敲了一下操作台;他们前进了一个格点。
方块表面上显现出一个灰色圆圈。
“南方人……”
“撤,赶紧。”
那片灰色区域鼓了起来,变成一个圆球,离开方块。
凯斯拼命敲出“极速倒退”几个字,操控台的边缘似乎在咬啮着他的手掌。他们落入一个竖井,周围是瑞士银行的微光。他抬头看去,圆球颜色越来越深,不断逼近。坠落。
“拔线。”平线说。
黑暗如铁锤般砸落。
冷冷的钢铁气味与冰块一起抚摩着他的脊背。
晦暗的银色天空之下是一片霓虹的丛林,里面有许多的脸孔,是那些海员、骗子、娼妓……
“凯斯,你说说,你他妈的在干什么,你发什么疯?”
脊柱下半段传来疼痛,一波又一波毫不停歇……
他被蒙蒙细雨打醒,废弃的光纤缠住了他的双脚。游戏厅的声响如海水没顶而来,退下,又再度袭来。他翻身坐起来,抱住自己的脑袋。
游戏厅背后的货仓门里都是潮湿破碎的夹板,水从一座破烂的游戏机底座上滴下来。游戏机侧面印着粉红色和黄色的流线型日文字母,早已褪色。
他抬起头,看见一扇烟熏火燎的塑料窗,闪着微弱的荧光。
他的背很痛,脊椎很痛。
他站起来,撩开眼前湿漉漉的头发。
发生了什么事……
他摸摸口袋,却找不到一分钱。他颤抖起来。他的外套在哪里?他一直找到游戏机后面,最后终于放弃。
他看看仁清街上的人群,猜想这是周五。一定是周五。琳达可能在游戏厅里。她可能会有钱,至少会有烟……他一边咳嗽,一边绞掉衬衫前襟上的雨水,朝游戏厅门口挤过去。
全息影像在各种游戏的喧嚣声中闪动,重重鬼影叠在拥挤的人群之上,游戏厅里充斥着汗味与无聊的紧张气息。一个海员穿着白色T恤,在坦克战游戏机上向波恩丢下一颗核弹,炸出一片天蓝色的亮光。
她在玩“巫师的城堡”,正处劣势,灰色眼睛周围的黑色眼线都已晕掉。
他伸出一只胳膊搂住她,她抬起头,笑了。“嗨,你还好吧?身上好像湿了。”
他吻了吻她。
“你搞得我游戏打输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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