泰时期就禁止百姓酿酒和制盐,利用盐铁专卖获得暴利,还铸造虚假铜钱,面值已经达到了旧魏时期的五铢钱的五倍。
可以说,为了保持战时军力,北周统治者将经济压榨、暴力掠夺、滥发货币、政策限制的手段施行到了极限,具有很强的掠夺性、征服性与落后性。
这也导致关陇集团在进入周国体系的同时,形成了利用政治强权攫取财富的特权群体。
这一点进而影响到了府兵制本身,宇文泰设置柱国系统的目的,主要是让各位武将们借此变成军事贵族,和他的集团牢牢绑定在一块。自他死了之后,这个思路依旧延续着,但延续得太好了,逐渐滥授,贬值极快,后面又不得不增设上柱国,连带着大将军这个原先最尊崇的军职也变成了散官,是个人就可以做大将军和柱国,实际上没有军权。
原本西魏早年的重大压力,主要来自于东魏的战争攻势,但玉璧战败后,东魏就没再尝试过发起大规模的攻击,一直到如今齐国的天保九年,这本来是非常好的休养生息的时机。
但宇文护在执行宇文泰既定策略的同时,也延续了那一套战时经济架构,而且自他扶持宇文泰之子建周之后,宇文氏没有足够强力的法理性,为了维护执政地位,就不得不向关陇豪族输送大量经济利益让他们承认自己,也就使得周国高层,特别是亲近他一党的人有着贪污成千上百万钱的机会。
关陇地区的庄园土地,也因为豪右们加入府兵制度以及建立战功,让国家不得不拿出大量土地、住宅、奴婢、耕牛进行赏赐;得到了实际利益的关陇豪族们,也在一定程度上为了小家放弃大家,默认宇文护乱搞,很有一种隔壁齐国的晋阳勋贵的味道。
而这套体制又培育出了新的食利阶层,作为这套制度的最高受益者,宇文护毫无意外地腐化到底,广营第宅,诸子贪残,僚属纵逸,他的黑手伸向哪里,哪里的贪腐就泛滥成灾。
这也是宇文护一党在周国内部被人鄙视的一个重要原因,虽然他执政尚可,但个人的私德不行,做戏都不能做全套,怎么做周公?
因此宇文毓不得不焦虑,拖得越晚,他改革周国的时间就越少、阻力就越大;宇文护锁死了周国发展的上限,有他在,国势只能日渐沉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