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都察风雷二(3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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城兵马司个别…个别跋扈军卒所为,借巡查之名行勒索之实!与…与漕运河道本身事务,绝无关联!下官…下官早已行文兵马司,责令其严查涉案人等!”他试图将事件定性为孤立个案,与漕运切割。

“哦?绝无关联?”孤穆之嘴角勾起一抹冷峭而意味深长的弧度,那弧度中蕴含的锋利,让在场所有人心中都是一凛。“那本官倒要请教:商户为避勒索,为何反被勒令选择一条耗时更长、耗费更大、风险更高的陆路?这绕行的陆路,由何人掌控?其间陡增的运输成本,最终流向何方?孙御史,”孤穆之的声音陡然拔高,字字如冰锥,带着刺骨的寒意,“你身为漕运监察御史,对眼皮底下如此蹊跷、如此违背常理的运输路线变更,难道竟毫无察觉?抑或是…视而不见?!”

一连串精准、致命的问题,如同疾风骤雨般砸向孙启明!每一个问题都直指核心,剥开他试图掩饰的谎言!孙启明脸色瞬间惨白如纸,汗珠顺着鬓角滚落,砸在脚下的青砖上,留下深色的印记。他嘴唇哆嗦着,眼神慌乱地四处游移,最终求助般投向李崇山,语无伦次:“这…这…下官…下官以为…或许是商户为避祸端,自行…自行选择的权宜之计…故…故未及深究…”

“自行选择?!”孤穆之的声音陡然转冷,如同数九寒天的朔风,瞬间冻结了议事厅内本就稀薄的空气!他猛地站起身,绯袍下摆无风自动,一股凛然的威势勃然而发!“商户为避勒索,反而‘自行选择’一条成本翻倍、路途坎坷的路线?孙御史!”孤穆之的声音如同惊雷,在每个人耳边炸响,“你告诉本官,这合乎哪门子常理?!天底下,可有这般‘自行选择’的道理?!”

孙启明被这雷霆般的质问彻底击溃,身形一晃,几乎站立不稳,哑口无言,面如死灰。

孤穆之不再看他,那冰冷刺骨、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目光,缓缓转向脸色已然阴沉如水的李崇山和眉头紧锁、眼神闪烁的周远山:“李大人!周掌道!”他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山岳倾覆般的沉重压力,“二位大人久历风宪,明察秋毫!依二位之见,这看似一桩不起眼的胥吏勒索小案,其背后,是否可能牵扯更深?是否有人利用手中权柄,胁迫商户改变运输命脉,进而垄断陆路转运,坐收渔利?甚至…”孤穆之的目光锐利如刀,扫过孙启明惨白的脸,一字一顿,如同重锤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,“…与漕运衙门内部的某些势力,暗通款曲,沆瀣一气?!”

此言一出,议事厅内死一般的寂静!空气仿佛被瞬间抽干!李崇山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无踪,面沉似水,眼神阴鸷得能滴出水来,袖中捻动玉珠的手指早已僵住。周远山紧锁的眉头几乎拧成了一个疙瘩,脸色铁青,嘴唇紧抿,不发一言。孙启明更是如遭雷击,身体筛糠般颤抖起来。赵德海、钱广禄等人也皆是面色剧变,噤若寒蝉,连呼吸都屏住了。

孤穆之将众人惊惶、恐惧、阴沉、算计等种种复杂反应尽收眼底,他缓缓踱出主案,站定在厅堂中央,身姿挺拔如孤峰。他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、不容置疑的威严,如同洪钟大吕,在死寂的议事厅内回荡:

“都察院!乃朝廷之耳目,陛下之股肱!风宪所在,职在明察秋毫,涤荡污浊,肃清吏治!而非粉饰太平,讳疾忌医,为虎作伥!若连这天子脚下、眼皮子底下的蹊跷龌龊都视若无睹,听之任之,任由硕鼠蛀虫啃噬国本,吮吸民脂民膏!我等身负监察之责者,还有何面目立于这‘肃清吏治’的煌煌牌匾之下?!有何面目,面对陛下信重,面对黎民期许?!”

字字千钧,掷地有声!每一句都如同鞭子,抽打在在场诸人的脸上心上!

他目光如电,最后扫过全场,带着决然的意志:“此案,本官亲自督办!孙启明!”

孙启明浑身一颤,差点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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