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城近日气象一新,陆府上下更是喜意盈盈。自太子根基稳固,陆氏作为东宫近臣、未来国师之家,权势日隆,早已不复去年被帝猜忌、风雨飘摇之态。然盛极之时,亦是暗流涌动。
陈稚鱼居于陆府深处,将这外界变迁看在眼里,只觉陆府如今的风光,与往昔大不相同。她的日子倒依旧简单,只是近来身边暗卫愈发严密,陆曜私下叮嘱,无论府外何事,皆不许她踏出陆府半步,只需在府中安歇。
个中缘由,她心如明镜。太子已总揽朝纲,怀王早递了折子,请往封地。太子准了,只是谈及贵妃时,怀王神色平静,只道贵妃生于京城,又体弱多病,不堪长途跋涉,便不随他同往了。
太子闻言沉默良久,终究念及兄弟情分,动了恻隐之心,道:“孤会照料好贵妃,待你到了江南,若思念甚切,可随时来接她离去。”
这话语中的深意,二人皆是了然。贵妃留京,于怀王而言实非良策,太子松口让贵妃随他而去,已是放他们母子一马。可看怀王这般态度,再加之贵妃如今疯癫之状,太子便知,这母子二人嫌隙已深,再难挽回。只是怀王是否领这份情,他却无从知晓了。
陈稚鱼不愿给陆府添乱,又念及怀王离京之日不远,便安心在合宜院静养。闲来无事,便继续打理她的云锦生意。这一年来,她设计的衣裳服饰皆是京中热门,虽未亲自开店,却也难以割舍。至于开一家属于自己的铺子,那心愿虽未打消,却也知不是此时该想的事。
陆曜的伤已大好,只是近来愈发忙碌,频频出入宫闱。
旁人不敢议论,但都心如明镜,当今圣体逐渐衰败,已是油尽灯枯之态,全靠汤药勉强维系。
太子下了令,让陆曜在宫中值守,守着皇帝,无论如何,必须撑到他大婚之后。
东宫大婚,举国瞩目。
陆府上下更是忙得脚不沾地,尤其是长房。
离陆菀出嫁只剩三日,陆长荣与大夫人几乎连歇息的功夫都没有。
陆大夫人正亲自盯着下人给陆菀的陪嫁箱笼贴红封,眼眶却微微泛红。
她拉着陆菀的手,一遍遍地摩挲着,语气里满是不舍与担忧,二嫁女儿,心情到底微妙,她抹着眼泪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