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风卷着些许尘埃,在殿前打着旋儿,平添了几分萧瑟。
天已渐冷了。
薛国观拢了拢官袍的袖口,跟在一名小太监身后,低着头匆匆赶路。
这是他第一次蒙受陛下单独召见。
昨日武英殿上的热血,此刻早已冷却下来,取而代之的,是难以明言的忧虑与忐忑。
修路。
这差事听起来不大,甚至有些琐碎,可接上手了,才知晓其中水深。
他领了差事不过一日,便撞了两个软钉子。
工部尚书薛凤翔,言语间客气周到,只说部里事务繁忙,人手紧张,若薛大人需要,他们一定“尽力配合”。
至于工科都给事中郭兴言,更是连面都没见着,只托人传来一句话:“知道了。
基本上是给了一切除了支持以外的支持。
这里面固然有他一个刑科给事中,将手伸到工部地盘的应激反应。
但真往里深看,其纠葛之深,还远在六部之上。
薛国观心中没底。
他不确定那位年轻的新君,是否真的清楚这潭水有多深。
他自万历四十七年登科,在官场摸爬滚打了七年,历任地方,辗转户、兵、礼三科,自问治政不是弱手,有信心将这事料理得明明白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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