nbsp; 他让司礼监统计盘算了一下,仅就已找到的塘报之中,东江镇塘报上斩获的后金官兵,便已不下六万六千之数。
这还不算那些语焉不详的“斩获无算”。
后金总共才多少丁口?
照这么个杀法,黄台吉恐怕早已是孤家寡人,辽东也该传檄而定了。
其中最令人啼笑皆非的,当属天启三年八月的那份“满浦、昌城之捷”。
朱由检至今记得,当他从故纸堆里翻出这份奏疏时,自己脸上的表情是何等精彩。
“职用兵不满一千,贼死两万余,马死三万余。”
他理解毛文龙的处境,也理解东江镇的难处。
没钱没粮,就练不出强军,就拿不到战功,于是就没钱没粮。
要跳出这个死循环,先编造战绩是最好的办法。
否则,偏居海外,孤悬一隅,若不上报些骇人听闻的“大捷”,又如何能从朝廷手中抠出真金白银的粮饷?
可理解归理解,这般视君父为无知的做法,这般将国事当儿戏的态度,实在让他心寒。
军国大事,岂能建立在谎言之上?
其次,是兵额不明。
东江镇的兵额一直起伏不定,一时说是十万,一时又成了十五万,过阵子又定为两万七千。
奉旨点阅人数的文官们,每次要做校阅,都恰好碰上奴情有警,不得不草草结束。
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