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由检的这句“朕今日得孙师,就如高祖得子房,光武得邓禹”,如同一块巨石,轰然砸入孙承宗那早已历经风浪、古井无波的心湖。
一时间,这位六十四岁的老臣,竟有些失神。
他的面庞上,那如重枣般的脸色似乎有些微微发红。
惊愕、疑虑、恍然,不解,最终,这一切复杂的情绪,都汇成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激荡,让他胸前那长长的虬髯,都忍不住微微颤动。
他闲居高阳多时,所收邸报多是月之前,这次入京又是连日飞驰,急速入宫,对于这位新君的秉性作风,几乎一无所知。
这股扑面而来的“汉祖之风”,着实让他有些承受不住。
但最终,当他看到朱由检那双紧紧抓住自己的手,感受到那份不容置疑的力量,望进那双满是恳切与信任的眼眸时,所有的惊与疑都烟消云散。
一股名为“知遇”的滚烫暖流,冲刷着他花白的须发,让他这位困顿半生,早已看淡荣辱的老人,眼眶竟有些发热。
“陛下......”
孙承宗声音略带沙哑,当即就要挣开双手,俯身下拜:“陛下如此谬赞,臣......愧不敢当!”
“孙师不必多礼!”
朱由检手上加力,稳稳地将他扶住,不让他拜下去。
这坚定的力量,让孙承宗再次一愣。
只听朱由检诚恳地说道:“朕刚刚登基,各份题本奏报众说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