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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老鸭躺在病**,撑开眼皮,睫毛微微颤动,这是我从未见过的一种疲惫,我突然觉得她老了许多。
“老师,我代表2班所有同学来看您。”我空洞的声音在空气中扩散开来,“您要是没什么事儿的话,我先走了。一会儿谭雅会来看您。”
“你到现在还讨厌我吗。”她有气无力地说。
“嗯。”我直言不讳。我觉得我和她之间没什么好隐瞒的,毕竟以前发生的事情大家都记得。
她不再是以前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,目光之中多了几分倦意。
为什么人总要等到撑不住了,才发现自己有多累。
“我办公桌从上往下数第二个抽屉,里面放着你们上次考试的卷子,你下周一直接发下去。桌子旁边的作业也全都发下去。以后你们班的数学毕老师来教……”
毕老师就是老毕加索。
老毕加索终于可以来教我们班了。我开始变得兴奋,但在医院这样一个死气沉沉的地方,我只能极力掩饰。
“好。”
“老师,您现在病情怎么样?我得给其他同学一个交代。”
唐老鸭无力地摇了摇头:“不要告诉别人我生病的事情,包括学校领导。我具体生什么病,你们不用知道。”
我为难道:“这应该很难瞒住别人吧。”
我没有告诉别人唐老鸭生病的事情,但是全校都知道,今天早上学校里来了一辆救护车,接走了一个人。
现在大家都在猜唐老鸭生了什么病,目前大多数人认为是心脏病,可是这好像跟年龄不太符合。
“别人说什么你都不要承认就行了。”
“好。”我点点头。
唐老鸭定定地看着我,眼神空洞,倦意渐浓。她用很低的声音说:
“路北,我给你讲个故事吧。”
我本来想说,有什么故事等一会儿谭雅来了再讲给她听,但我还是走到床边,听她讲了一个女孩变老的故事。
讲完故事之后,她的眼皮渐渐下垂:“我想睡一会儿。”
她说着闭上了眼睛,“一会儿谭雅过来,你跟她说一下,车票最好买早一点的。”
车票?
唐老鸭是要离开这里吧。
我没问她接下来去哪儿,我知道这不是我该管的事。
过了一会儿,谭雅推门进来。
看见唐老鸭在睡觉,便把我叫了出去。我们两个人坐在医院门口的椅子上,一言不发。
过了很久她问我:
“我舅妈到底什么病?”
“这个你得问医生了。”
原来谭雅不知道唐老鸭发生了什么啊。
我突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优越感,因为现在只有我知道唐老鸭到底出了什么事。
她给我讲的故事里的那个女孩,就是她自己。讲故事的人好像都喜欢用第三人称的角度来叙述。
初入职场的时候她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孩,不善言辞,胆小怕事。
后来为了向优秀教师看齐,她不得不给自己披上层层铠甲,把自己变得雷厉风行,这也就是曾经带班的时候的,我所认识的唐老鸭。
但雷厉风行只是外衣,职场才会披的外衣。她在别的地方依旧不善言辞。
谭雅入学的时候,她就频频接到谭雅父母的电话,让谭雅进重点班、寝室排一个好一点的床位、座位考前一点、周围学霸多一点、同桌性格好一点……
碍于亲戚的情分,以及天性的逆来顺受,再加上她在家里的地位一直都很低,她只得答应了这一切乱七八糟的要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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