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4章 账本会说话,但得有人敢听(2 / 3)
能。”小陈点开一条扣款记录,“每笔金额都是人工核算的倍数,比如李婶家5200,正好是应报金额的77.6%,系统不可能算这么巧的比例。”
她翻出老魏在推进会上的录像,手机里传来清晰的“我们保证每一分惠民款都直接到群众手里”,那声音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,像一场精心排练的谎言。
肖锋笑了,眼角的细纹里带着点锐光,嘴角扬起的弧度却没到眼底。
他拍拍小陈的肩,掌心能感觉到她的骨头在发抖:“明天开村民大会,你来讲。”
“我?”小陈的指尖掐进掌心,指甲陷进肉里,留下几道月牙形的红痕,“万一他们说我造谣……”
“你讲的是他们看得懂的数字。”肖锋从抽屉里摸出包润喉糖,推到她面前,铝箔纸在灯光下泛着冷光:
“李婶家的五千二,王伯家的三千一,张婶家的两千七——这些钱够给娃买多少奶粉,够修多长的村路,他们比谁都清楚。”
第二天上午,村部大礼堂挤得水泄不通。
阳光从高窗斜照进来,灰尘在光柱中飞舞,空气里混着汗味、旧木头和药油的气息。
小陈站在临时搭的讲台前,手里的U盘在阳光下泛着冷光,像一枚子弹。
她扫过台下攒动的人头,李婶坐在第一排,攥着报销单的手青筋凸起,指节发白;
张伯靠在墙角,药箱搁在脚边,金属搭扣在光线下反着冷光,目光像把钝刀;
几个年轻后生抱着胳膊,脸上写满“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样”。
“我不是来告状的,是来算账的。”小陈的声音还是颤,但每个字都像钉子敲进木板,回音在空旷的礼堂里撞出嗡鸣:
“李婶家应报六千七,只收到一千五,差的五千二去哪了?”她点开第一张PPT,李婶的报销记录占满整个屏幕,红字标出的差额像一道伤口。
“王伯家的低保补贴,应发四千三,只到账一千八,差的两千五去哪了?”第二张PPT弹出,“张婶家的种粮直补……”
台下开始交头接耳,低语声像潮水般蔓延。
有个老汉拍着大腿喊:“我家那口子上个月领养老金,也少了八百!”另一个声音接上来:“对!我家危房改造款说给三万,就打了两万二!”
小陈点击播放键,老魏的录音在礼堂里炸开:“我们的智能系统绝对透明,每一笔钱都有迹可循!”
“有迹可循?”李婶猛地站起来,报销单在手里抖成一片,纸页发出哗啦的响声,“那我家的五千二,迹在哪?循在哪?”
礼堂炸了锅。
有人拍桌子,木板发出闷响;有人喊“找老魏说理去”,声音撕裂空气;张伯的药箱被挤得哐当响,药瓶在箱子里碰撞出清脆的叮当声。
肖锋站在后台,看着老魏的电话在手机上跳了三次“未接来电”,第三次接起来时,他的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困惑:“魏局长啊?群众自发要求公开财务,我一个驻村书记能拦着吗?”
电话那头的呼吸声突然粗重,肖锋甚至能想象老魏捏碎钢笔的样子。
“肖书记,你最好搞清楚……”
“搞清楚什么?”肖锋打断他,目光扫过台上正翻着账本的小陈,她的马尾辫随着动作晃动,像面小旗子,“搞清楚群众有权利知道自己的钱去哪了?还是搞清楚程序正义比什么都重要?”
挂了电话,他摸出笔记本,在“小陈”那页画了个五角星——这姑娘今天站在这里,比他预想的还要耀眼。
当晚,张伯的药箱再次出现在村部。
老人把个牛皮纸袋推过来,纸边泛着黄,边角有茶渍的痕迹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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