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1章 《秦记酒楼》番外·秦茂才篇(2 / 10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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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度,真的讲究天赋和悟性。

科举没有標准答案,死记硬背那些章句,到了考场上,面对那些灵活多变的题目,根本无从下笔。我眼看著父亲对著那些典籍,眉头越锁越紧,有时会烦躁地站起身,在屋里踱步,喃喃自语:“不对,不是这个解法…这里究竟是何深意”

父亲也去参加过会试,期望能重振旗鼓,给我们兄弟做个表率,但结果无一例外,都是鎩羽而归。落榜的消息传来,父亲通常会把自己关在房里一整日,不吃不喝。

出来时,眼角带著掩饰不住的疲惫和灰败,但看到我们,又会强打起精神,哑著嗓子说:“无妨,爹年纪大了,精力不济。你们还小,前程远大,切莫灰心。”

在我十三岁那年,父亲决定让我们回乡,参加恩施县的县试。县试简单,竞爭也小,用父亲的话说,“先过了这第一关县试,取得府试资格,扎下根基再说。”

回到阔別两年的白湖村,一切都显得亲切而陌生。山还是那样的青,水还是那样的乾净,乡亲们见到我们热情招呼。

那次的县试,我和弟弟果然轻鬆考过,放榜那天,父亲脸上露出了久违舒心的笑容。族人们也纷纷来道贺,说著虎父无犬子、必中秀才的吉利话。祠堂里还特意为我们摆了酒。

那一刻,我仿佛看到了一条虽然狭窄却清晰的道路在眼前展开。或许,父亲的期望並非遥不可及。

我们回到武昌府参加府试,这是考取秀才的关键一步。结果,兄弟二人双双落榜。那层由县试通过而带来的虚假繁荣,被现实无情地戳破了。

父亲没有说什么责备的话,只是沉默了很久。然后,他拍了拍我和弟弟的肩膀:“一次失利,算不得什么。收拾心情,明年再来。”

明年再来。这四个字,成了我们接下来近十年生活的咒语。

一年,两年,三年……时间像长江的水,无声无息地流淌而去。我和弟弟从懵懂少年,考到了弱冠之年。小院的房间越来越显得逼仄,墙上的霉斑扩大了一圈又一圈。街对面卖炊饼的老汉,头髮都从白变成了全白。

我们成了一个固定略带讽刺的风景:每年县试期回恩施,轻鬆过关。然后回到武昌府接著在府试中名落孙山。周而復始。

父亲的期待,也在年復一年的失望中,慢慢一点点地降低著。最初是天子门生进士,后来是举人老爷,再后来,只剩下一个秀才功名就好。

父亲甚至私下里对我说过:“茂才,只要能进学,有个功名在身,哪怕以后回来接替爹当个村长,或是开个蒙学馆,也算对得起列祖列宗,对得起族里的供养了。”

可就连这最低限度的期望,我们也无法满足父亲。

族里的供给,开始时是充足的,甚至可称丰厚。但十年下来,再厚的家底也经不起这样只出不进的消耗。

我能感觉到,父亲每次回乡去取用度时,面对族老们的笑容越来越勉强,族人的目光中也渐渐多了些別样的东西。是探究,是怀疑,还是…怜悯父亲的自尊心极强,这些无声的压力,比直接的责备更让他难以承受。

我们的生活也愈发拮据。饭菜里的油星越来越少,衣裳破了补,补了又破,父亲那件最好的青布直裰,洗得发白,袖口和领子都磨出了毛边。

房主看我们的眼神也从最初的恭敬,变成了后来的平淡,甚至在年关时节直接要欠的房钱。

那一年,我十九,弟弟十七。府试再次失利后,我们回到小院,气氛沉闷得能拧出水来。弟弟秦茂山,那个小时候跟在我屁股后面、眼神怯怯的男孩,已经长成了一个沉默而眉宇间带著隱隱叛逆的青年。

一天下午,父亲冒著大雨从外头回来,像捧著珍宝一样,怀里揣著买的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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