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三八、身陷泥淖(六)(2 / 4)
场。
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将整件事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。渐渐地,一个念头浮上心头——或许,岳明远高兴得太早了。他的计划中,存在一个不容忽视的漏洞:张平民。
岳明远打算将达迅的股份交易给林蕈,再由她以达迅名义投资城市银行,暗中代持。可张平民在达迅同样持有股份,难道他不会依样画葫芦?以他在投资界的影响力,完全有能力募集更多资金一并注入城市银行。到那时,他们掌控整个银行,也并非不可能。
然而再往深处想,我忽然意识到:也许,这步棋正是岳明远所期待的。以他的深谋远虑,不仅要赢得表面的胜利,更想将他们投入的资金也一并吞下。
呵,搂草打兔子——这不正是他岳明远一贯的手法吗?
想到这里,我竟莫名地轻松起来。
就让他们斗去吧。斗得越激烈,我才越能如鱼得水,游刃有余。
一个计划在心中逐渐成形:我要向胡海洋当面道歉,为刚才的莽撞负荆请罪。电话致歉太过轻率,“诚意”不足,唯有亲自登门,才能彰显郑重。
看来,我对崔莹莹也不全是借口——白天的确有事要忙。
既然你想吊我胃口,那我也不妨以彼之道,还施彼身。
我起身不紧不慢地洗漱整理,随后坐下来喝了母亲熬的粥。热粥入喉,心头不由得泛起暖意——这世间真正的美味,哪是什么山珍海味,不过是母亲倾注心意熬煮的一碗白粥罢了。
与父母道别时,告诉他们今晚不回家住,便驾车缓缓朝市里驶去。这一路上,我刻意控制着车速,务必将见面的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。
临近中午,我坐在了胡海洋的办公室里。
我几乎声泪俱下地向他鞠躬致歉。
他端坐在办公椅上,嘴角微扬,饶有兴致地看着我表演。
末了,他摆摆手道:“行了,别学日本人那套,表面弯腰讨饶,心里指不定怎么骂我。你关宏军能屈能伸,软硬兼施,也算个人物。说吧,怎么想通的?”
我赶忙上前一步,陪着笑说:“是我见识短浅,要不是岳老大点拨,到现在还悟不透其中的玄机。”
他示意我坐下,我便顺势在他对面落座。
他淡淡道:“你也不必妄自菲薄。岳老大在电话里可夸了你,说你小子鬼点子多,有时候连他都得防着你点儿。”
我连忙接话:“我不过是些小聪明,哪有什么大智慧。就算我是孙猴子会七十二变,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,也翻不出您和岳老大的五指山啊。”
他眯眼打量我:“路遥知马力,日久见人心。人心最难琢磨。”似乎不愿继续这个话题,他看了看腕表,“你挑这个时间过来,不会是算准了饭点吧?难不成还想让我请你吃饭?”
我连连摆手:“来得早不如来得巧。胡市长既然有心请我吃顿便饭,那我可就却之不恭了。”
他轻哼一声:“想得倒美。既然赶上了,就跟我去食堂随便对付一口吧。”
我笑道:“还没机会在市府食堂用过餐,能有这份荣幸,求之不得。”
他不紧不慢地整理好桌面,递给我一个眼神,我便跟着他走出了办公室。
他在前头引路,边走边在手机上快速输入着什么。快到食堂时,却忽然停下脚步。
连招呼也没打,他转身就换了方向。我默不作声,亦步亦趋跟在后面。
乘电梯下到停车场,他径直坐进自己的车,我也识趣地拉开副驾门坐进去。
这时他才开口:“齐书记想见你。”
我心头掠过一丝得意——一切,果然都在我的预料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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