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四〇、身陷泥淖(八)(3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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。她身姿袅娜,剪裁合度的旗袍勾勒出恰到好处的曲线。恍惚间,我几乎将她错认为彭晓梅——那仪态、那风韵,竟与当年龙庭会所里的她如此相似。

行至东厢房一间茶室前,她驻足轻叩门扉。听得内里齐勖楷应声,她才缓缓将门拉开。

室内空间不大,却处处透着雅致。

柔和的灯光下,齐勖楷斜倚在圈椅中,含笑向我招手。我微微颔首,默契地没有打破这份宁静,只安静走到他对面落座。

引我进来的那位女子并未离去,而是娴静地坐在了茶席主位。我心下了然——她与齐勖楷的关系定然不浅,至少是无需避讳的亲近之人。

借着灯光细看,她生得一双柳叶眉,凤眼流转,只是眼角已染上岁月的细纹。这位风韵犹存的女子已不再年轻,约莫与我年岁相仿。

她眼波微动,望向齐勖楷,似在征询。齐勖楷带着几分醉意,声音格外温和:“开始吧,有些渴了。”

二人间这般默契的交流,倒让我这个旁观者成了透明的存在。

我正有些出神,她却转头向我微微倾身,轻声问道:“关先生,冒昧请问,您对浓茶或凉性的茶可有忌讳?”

我学着齐勖楷那般从容,含笑温声应道:“就按齐书记的口味来吧,我百无禁忌。”

她莞尔一笑,纤手轻抬,开始娴熟地置茶、洗茶、冲泡。每一个动作都如行云流水,带着独特的韵律。

茶香氤氲间,齐勖楷率先开口:“这么晚约你出来,没打扰你休息吧?”

“我现在是个闲人,随时恭候。况且是我想聆听教诲,约人的是我。”既然彼此心知肚明,我也不再客套。

他发出清朗的笑声:“看来我得尽快让你忙起来才是。总让人才闲着,也是一种浪费啊。”

我谦逊地含笑回应:“齐书记言重了,我算什么人才。不过是个踏实肯干的人,做个冲锋陷阵的马前卒倒还称职。”

他轻轻摇头:“冲锋陷阵,往往需要抱着必死的决心。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,容不得半点犹豫——你,真的能做到吗?”

话虽含蓄,用意却已昭然。我迎上他的目光,语气坚定:“我能。”

他若有所思地注视着我:“荀子曾言:'不诱于誉,不恐于诽'。孟子那句'富贵不能淫,贫贱不能移,威武不能屈'也常被人挂在嘴边。可古往今来,真能做到的,又有几人?”

这看似感慨,实则是对我方才承诺的质疑。

我深吸一口气,不卑不亢地回应:“我出身农家,能走上仕途,做个为百姓办事的小官,心里想的始终是为老百姓做点实实在在的事。至于荣华富贵、加官进爵——我当然也向往,但绝不会为此钻营苟且,不择手段。一切,但尽本分,听天由命。”

他将双臂交叠在胸前,神情超然:“看来我们关行长是个天命派。不知你平时对中国古代历史可感兴趣?”

我谨慎答道:“偶有涉猎,只是才疏学浅,读得不够精深。”

“放轻松,”他摆摆手,“今晚就当陪我闲聊。你可听说过历史上的元载其人?”

我略作迟疑:“齐书记说的,可是唐代那位宰相元载?”

他闻言不禁莞尔:“你这可太过谦虚了。能知道元载,已经胜过许多人。不妨说说,你对他作何评价?”

我斟酌着措辞:“据我所知,他出身寒微,科举入仕,早年依附权宦得以晋升,最终官至宰相,权倾朝野。可惜后来独揽大权,排除异己,引来唐代宗猜忌,终被赐死。民间传说抄家时,仅胡椒就抄出八百石,折合现今也得有六十多吨吧。”

他眼含深意地望着我:“你认为他的结局,仅仅是权力斗争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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