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5章 无证之罪(2 / 3)
好口供一般,众口一词!
他脑中嗡嗡作响。
收买一两个官员或许可能,但收买整个荆州府衙、巡抚属官全部改口?绝无可能!
那么答案只有一个——周汝贞撒谎了。
“嗒。”
张白圭的茶盏轻轻一放,声音不大,却让司马藩后颈一凉。
“司马大人,”
张白圭的声音轻得像刀锋刮过,
“周汝贞的奏本,是你绕过内阁,直接递到御前的吧?”
司马藩的膝盖突然软。
他猛地想起自己为了扳倒张克,坏了内阁的规矩,直接把周汝贞的奏本塞给了司礼监——甚至递到了陛下和太后面前。
虽然太后是他族妹,陛下算他外甥,但国朝对外戚向来无比忌讳。
这次行动,他连父亲司马嵩都没敢告诉。
而右相司马嵩——他的亲爹——自从知道他绕过内阁递奏本,直接告病在家,甚至闹着要分家住……
&0t;这个畜生!
&0t;司马藩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,脸上的肥肉因暴怒而抖动。
他此刻恨不得亲手掐死那个平常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的周汝贞。
什么被胁迫、什么血书,全是演给他看的戏码!
而他司马藩,堂堂户部尚书,竟被一个巡抚当枪使!
曾仲涵摩挲着下巴,若有所思:“所以……真相可能是周汝贞借燕山军之手整顿楚州,事后怕惹非议,反咬张克一口?”
刚峰点头:“燕山军一走,楚州官场焕然一新,百姓交口称赞。
周汝贞既捞了政绩,又不想背上‘勾结边将’的罪名,就编了这套谎话。”
“好一个周汝贞!”
司马藩咬牙切齿,眼中凶光闪烁,“本官要让他知道,欺瞒朝廷的下场!”
诸葛明缓缓合上案卷,目光扫过众人,像在审视一场闹剧的收场。
“拟票吧。”
左相的声音平静得可怕,“周汝贞欺君罔上,秋后问斩。
燕山伯张克……被蒙蔽,不予追究。”
刑部“官监”
内,周汝贞突然打了个寒颤。
他抬头望向铁栅栏外阴沉的天,恍惚间,仿佛看见云层后浮现出张克那张似笑非笑的脸。
————
时间回到张克派李药师押着荆州府知府马砚舟取完印后。
燕山军的马蹄声刚消失在街角,荆州府衙的青砖地上还留着带泥的靴印。
马砚舟瘫在太师椅里,目光死死盯着案几上那个空荡荡的印匣。
他的食指关节被自己咬得渗出血,却浑然不觉。
&0t;大人!
&0t;师爷踉跄着撞进门槛,&0t;燕山军他们——&0t;
&0t;带走了周巡抚和巡抚大印。
&0t;马砚舟机械地重复着,突然惨笑一声,&0t;这是要逼我们&0t;
&0t;做选择。
&0t;师爷的喉结滚动了一下,&0t;要么按实上报大印被劫,从巡抚到衙役最轻都是革职;要么——&0t;
他咽了口唾沫,&0t;就说周大人自己带着印走的。
&0t;
&0t;好狠的算计&0t;马砚舟惨白着脸坐回椅中。
签押房的更漏滴到三更时,马砚舟的官服后背已经汗透。
他盯着烛台上跳动的火苗,突然明白过来——燕山军根本不需要收买谁,他们只是给整个楚州官场套上了绞索。
天刚蒙蒙亮,六房主簿就被分别叫进了签押房。
刑房主簿记得的是&0t;周巡抚派人取印&0t;;
兵房主簿听到的却是&0t;周大人亲自捧印出门&0t;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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