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72不得不承认的教皇(1 / 4)
冈比西斯坐在靠窗的位置,指尖轻轻叩着描金的咖啡杯。这家茶馆是她的秘密据点。
侍者刚端来新煮的咖啡,深褐色的液体上浮着一层绵密的奶,香气混着烤杏仁的味道漫开来——这是从东方传来的神奇饮品,最近才在帕克城流行起来。
对面的男人始终没动面前的杯子。安德洛尼卡斯的手指在桌沿上摩挲,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白,目光像受惊的鸟,频频扫过门口和窗外。他的斗篷下摆还沾着路上的尘土,显然是急匆匆赶来的。
直到确认茶馆里只有几个闲聊的商人,墙角的乐师正拨弄着鲁特琴,没有任何可疑的目光停留,他才重重地松了口气,喉结滚动着咽下一口唾沫。
“艾瑞莎死了……”他的声音很轻,却像一块冰砸进滚烫的咖啡,瞬间凝固了空气。
冈比西斯正要举杯,手腕顿在半空。银勺碰撞杯壁的清脆声响戛然而止,她看着安德洛尼卡斯眼底的红血丝,长长的睫毛颤了颤。
伊奥尼亚的那位铁腕将军,那个据说能单枪匹马冲散敌军方阵的男人,终究还是没熬过这场战争。她的情报网三天前就传来消息,只是没想到会从安德洛尼卡斯口中听到更残酷的版本。
“我很遗憾。”她放下杯子,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同情,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杯沿的花纹,“战争总是这样,昨天还在举杯的人,今天可能就成了灰烬。我每天都在为亚历山大祈祷,愿他能平安回来。”
安德洛尼卡斯嗤笑一声,翻了个白眼。他当然知道冈比西斯和亚历山大没有正式成婚,这个女人总能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最锋利的话。他往前倾了倾身,桌面下的手紧紧攥成拳:“他不是死在战场上,是被自已人杀的。”
“咳——”冈比西斯刚抿了一口咖啡,闻言猛地呛住,奶泡溅在鼻尖上。她慌忙抓起丝帕按住嘴唇,剧烈的咳嗽让眼眶泛红,过了好一会儿才顺过气来。常春藤的影子在她脸上晃,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此刻冷得像冰,“你有证据?”
安德洛尼卡斯叹了口气,摇了摇头,指腹蹭过微烫的杯壁:“一个士兵说的,他声称亲眼看见了全过程。可我还没来得及细问,人就消失了,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。”他顿了顿,声音压得更低,“能让一个目击证人凭空消失,背后一定是帝国的大人物。他们不想让真相露出来。”
冈比西斯拿起一块“普费弗努斯”饼干,酥脆的饼干在齿间碎裂,甜中带咸的味道却压不住心头的寒意。如果安德洛尼卡斯说的是真的,那罗曼蒂斯帝国内部的水,恐怕比她想象的还要深。她嚼着饼干,目光落在窗外的石板路上,马车碾过石子的声音隐约传来。
“让我猜猜,”她舔了舔唇角的饼干碎屑,语气漫不经心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锐利,“你想让我的人去查?”
安德洛尼卡斯默默点头。他早就习惯了冈比西斯的敏锐,这个女人总能提前看穿他的心思,仿佛在他脑子里装了眼睛。
冈比西斯却端起咖啡,慢条斯理地搅着奶泡,奶沫在褐色的液体里旋出小小的漩涡:“赞赞能得到什么?”她抬眼看向他,睫毛上还沾着一点饼干屑,“如果真有大人物牵涉其中,那人必定与皇室关系密切。我们这些外人贸然插手,很容易被当成替罪羊。到时候,策划这一切的人动动手指,就能让赞赞和罗曼蒂斯反目成仇。”
她顿了顿,指尖点了点桌面:“你心里有嫌疑人了,对吗?”
安德洛尼卡斯沉默了很久,鲁特琴的旋律在空气中流淌,像一条无形的线缠绕着两人。最终,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名字,声音低得几乎要被乐声淹没:“德森蒂乌斯……”
冈比西斯握着咖啡勺的手猛地一顿,勺底撞到杯壁,发出“叮”的轻响。她挑了挑眉,眼底闪过一丝惊讶。德森蒂乌斯,罗曼蒂斯的二王子,那个总是笑眯眯的、据说最得民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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