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孤臣陆贽(3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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冻&0t;

陆贽摆摆手,转身上车。

马车渐行渐远,雪地上只留下两道深深的车辙。

忠州地处巴蜀僻壤,气候潮湿多瘴。

陆贽到任后,住进了一座破旧的官舍。

当地官员知道他是&0t;罪臣&0t;,大多避而远之。

唯有老仆不离不弃,每日为他熬药祛湿。

&0t;阿福,你看这忠州百姓,多有患瘴疠者。

&0t;一日,陆贽指着街边骨瘦如柴的百姓说,&0t;我少时曾习医术,不如&0t;

从此,陆?白天处理公务,夜晚研读医书。

他派人四处采集草药,亲自为百姓诊治。

渐渐地,&0t;陆别驾&0t;的名声在忠州传开,每日都有百姓排队求医。

贞元十五年春,陆贽在官舍后院开辟了一片药圃。

他弯腰查看新栽的草药时,忽听身后有人唤他。

&0t;陆陆相?&0t;

陆贽转身,看到一个风尘仆仆的官员,竟是昔日的同僚韦处厚。

韦处厚红着眼眶:&0t;下官奉命巡察巴蜀,特来拜见。

&0t;他压低声音,&0t;朝中皆知您冤屈,窦参已伏诛,裴延龄也失势了&0t;

陆贽手中的药锄落地,溅起些许泥土。

片刻沉默后,他却问:&0t;陛下可采纳了我的《均节赋税疏》?&0t;

韦处厚摇头:&0t;陛下近年多病,太子监国,宦官专权&0t;

陆贽长叹一声,不再多言。

当晚,他在油灯下奋笔疾书,将多年医学心得整理成《陆氏集验方》,直至东方既白。

岁月如流,转眼已是永贞元年。

陆贽在忠州度过了整整十个春秋。

这日清晨,他照例在药圃忙碌,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帕子上竟染了鲜血。

&0t;老爷!

&0t;老仆惊慌地扶住他。

陆贽摆摆手:&0t;无妨。

&0t;他望向北方,喃喃自语,&0t;听说太子即位了&0t;

就在这天下午,一队驿使快马加鞭冲入忠州城。

&0t;圣旨到!

陆贽接旨!

&0t;

官舍内,陆贽艰难地穿戴整齐,跪地听旨。

使者高声宣读:&0t;先帝驾崩,新皇即位。

念陆贽忠贞,特诏还朝,复为门下侍郎&0t;

官舍外围满了百姓,有人喜极而泣,有人高呼&0t;青天有眼&0t;。

然而宣旨完毕,屋内却迟迟没有动静。

使者推门而入,只见陆贽伏在案上,仿佛睡着了一般。

案上摊开着刚完成的《均节赋税疏》修订稿,墨迹未干。

&0t;陆侍郎?&0t;使者轻唤。

老仆颤抖着探了探陆贽的鼻息,突然跪地痛哭。

一代贤相,就此溘然长逝,终年五十二岁。

使者含泪将《均节赋税疏》和《陆氏集验方》一同带回长安。

新帝闻讯,辍朝三日,追赠兵部尚书,谥号&0t;宣&0t;。

陆贽下葬那日,忠州百姓自白衣相送。

有人看见一个老农抱着件破旧的狐裘,哭得不能自已。

棺木入土时,忽然刮起一阵大风,卷起漫天纸钱,如雪纷飞。

远在长安的新帝正在批阅奏章,忽见案头《均节赋税疏》被风吹开一页,露出八个苍劲有力的字:

&0t;苟利国家,不求富贵。

&0t;

皇帝长叹一声,望向南方,眼中似有泪光闪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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