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章 醉酒的告白（1 / 4）

山间的夜风刀子般刮过脸颊，我蜷缩在观景平台的角落，看着最后一班下山的缆车缓缓驶离站台。

工作人员不耐烦的催促声中，我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，挪向步行下山的小路。

石阶在夜色中泛着惨白的光，像一排排森冷的牙齿。

双腿早已失去知觉，只是机械地一阶一阶往下挪。

背包里那个被拒绝的铃铛偶尔碰撞出声响，每一声都像在嘲笑我的愚蠢。

不知走了多久，远处终于出现了农家乐的灯光，那是班级预定的晚餐地点。

推开餐厅大门，扑面而来的是混杂着酒精、油烟和廉价香水的浑浊空气。

二十几张圆桌坐满了人，觥筹交错，喧闹声几乎掀翻屋顶。

我站在门口，像一具行尸走肉，目光茫然地扫视着这片陌生的欢腾。

&0t;陈明！

这儿！

&0t;张弛的声音从角落传来。

他坐在最边缘的一桌，旁边零星坐着几个同样被边缘化的同学。

他朝我招手，脸上带着一种复杂的表情——介于愧疚和如释重负之间。

我木然地走过去，跌坐在塑料椅上。

面前的转盘上摆着几盘残羹冷炙，油渍在一次性桌布上凝结成恶心的黄斑。

&0t;你&0t;张弛欲言又止，最终只是推过来一杯浑浊的液体，&0t;喝点吧。

&0t;

玻璃杯里漂浮着可疑的沉淀物，刺鼻的酒精味直冲脑门。

我盯着那杯液体，突然抓起杯子一饮而尽。

劣质白酒像一团火，从喉咙一路烧到胃里，呛得我剧烈咳嗽，眼泪鼻涕一起流下来。

&0t;慢点！

&0t;张弛拍着我的背，语气里带着一丝真切的担忧，&0t;你还好吧？&0t;

还好？我几乎要笑出声。

从早上到现在——当众出丑、被当垃圾一样嫌弃、欠下一屁股债、尊严被碾得粉碎——哪一点能称得上&0t;还好&0t;？

&0t;再来一杯。

&0t;我听见自己说，声音嘶哑得不似人声。

张弛犹豫了一下，还是拿过桌上的白酒瓶，给我又倒了大半杯。

这次我喝得慢了些，但依然被辣得直皱眉。

酒精开始挥作用，麻木了神经，也模糊了痛感。

世界变得柔软而遥远，那些尖锐的羞辱似乎也没那么难以忍受了。

&0t;哟！

情圣回来了！

&0t;周航那令人作呕的声音突然在背后炸响。

他端着酒杯，摇摇晃晃地走过来，脸上泛着酒醉的潮红，&0t;听说你今天的壮举了！

送礼物被拒，买票被骂，牛逼啊兄弟！

&0t;他夸张地竖起大拇指，引得他那桌爆出一阵哄笑。

血液瞬间冲上头顶，我握紧了拳头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
但酒精的作用让我反应迟钝，还没等我站起来，周航就一屁股坐到了我旁边，粗壮的手臂重重搭在我肩膀上，带着浓重酒气的呼吸喷在我脸上：

&0t;别灰心嘛！

来，哥教你！

追女生，光砸钱没用！

&0t;他打了个酒嗝，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，&0t;得用这个！

&0t;他晃了晃手中的酒杯，&0t;喝！

喝到位了，什么话都好说！

&0t;

说着，他不由分说地往我面前的空杯子里倒了满满一杯白酒：&0t;干了！

证明你是个男人！

&0t;

我盯着那杯透明的液体，它像一面镜子，映出我扭曲变形的脸——苍白的、疲惫的、写满失败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