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章 合卺夜弈局(2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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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六人。

被弩箭从后心射穿、倒地时眼中犹带惊愕的,有九人。

被长枪贯穿胸腹、钉死在地的,有五人。

还有两人……”

她顿了顿,目光扫过李承民看不出表情的脸,声音愈轻柔,“……是被一种极其细微、淬有剧毒的弩箭射中咽喉,见血封喉,连一声惨叫都未能出。”

她每说一句,李承民眼中的冰封便似乎裂开一丝细微的缝隙。

殿内的空气仿佛也随之又冷凝了几分。

“哦?”

李承民的声音依旧平稳,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峭,“王妃好耳力,好记性。

身在轿中,竟能洞察秋毫。”

“若非王爷麾下将士……身手利落,处置‘干净’,”

崔锦书刻意加重了“干净”

二字,指尖轻轻敲了敲方才落下的那枚白子,“臣妾又如何能数得这般清楚?”

那枚白子落处,看似无关大局,却隐隐威胁着黑棋一条尚未完全成形的气脉。

李承民的目光落在那个棋位上,深邃的眼底掠过一丝极快的暗芒。

他并未立刻落子,指尖的黑棋在指腹间缓缓转动。

“看来,本王的‘酬谢’,尚且不足。”

他忽然开口,声音低沉,带着一种奇异的、近乎危险的平静,“王妃替本王清点了匪徒人数,本王……岂能毫无表示?”

崔锦书眉心几不可察地一跳。

李承民手腕一翻,那枚一直在他指尖把玩的黑子,带着一股凌厉的决断,猛地落在棋枰之上!

并非攻击崔锦书方才落子的那片区域,而是直插白棋腹地一处看似稳固的堡垒!

“啪!”

一声清脆的落子响,在寂静的殿中格外刺耳。

“今日城外西山,”

李承民的声音紧随其后,如同冰冷的铁钉,一字字钉入空气,“端了一处匪寨。

寨中匪徒,负隅顽抗,共计一百零三人。”

他抬起眼,目光如同淬了冰的刀锋,直直看向崔锦书,“……尽数斩。

此乃,本王予王妃的……新婚之礼。”

一百零三人!

尽数斩!

轻描淡写的几个字,背后是滔天的血海与冰冷的杀戮!

崔锦书只觉得一股寒气瞬间从脊椎窜上头顶!

她端着茶盏的手指猛地收紧,指节泛出青白色。

她强行压下心头翻涌的惊悸,目光死死盯住棋枰。

李承民那一子落下,如同奇兵突进,瞬间打乱了她原有的布局,将一条潜伏的暗棋彻底激活,与外围黑棋遥相呼应,形成合围之势!

杀气骤浓!

他不仅在告诉她,他杀了更多人,更在棋局上,用最直接的方式,展现了他的绝对掌控力和冷酷无情!

殿内死寂。

合欢香甜腻的气息与无形的血腥味交织在一起,令人作呕。

崔锦书深吸一口气,那冰冷的空气吸入肺腑,反而让她混乱的心绪瞬间沉淀下来,只剩下更加冰冷的清醒和决绝。

她缓缓放下茶盏,指尖甚至不再颤抖。

她重新拈起一枚白子。

这一次,她没有丝毫犹豫,手腕稳定如磐石,将白子精准地落在黑棋那处看似凌厉的突进之旁!

并非硬碰硬的阻拦,而是一个极其精妙的倚靠与引征!

瞬间将黑棋那股一往无前的冲势,引入了白棋早已布设的另一处陷阱边缘!

“王爷厚礼,臣妾……愧不敢当。”

她抬起眼,脸上那抹虚幻的笑容再次浮现,眼底却燃起两簇冰冷的、如同地狱之火般的幽光,“只是,王爷这份‘酬谢’,似乎算漏了一人。”

李承民眉峰微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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