$10章 方向明的决定(1 / 2)
方向明蹲在沙丘背风处,手心攥得白。
帆布帐篷露进沙砾,在他刚的勘探服上磨出细微的声响。
抵达考古队时,迎接他的不是彭老师常提起的铜锅奶茶,而是队长红着眼递来的、磨损的牛皮笔记本——那是彭老师的遗物,扉页还夹着片干枯的骆驼刺。
"
彭老师为了护住楼兰不被黑墨玉变异动物侵害,永远留在了雅丹群里。
"
队长的话像风棱石,在他心口反复切割。
此刻笔记本摊开在膝盖上,泛黄纸页记着密密麻麻的标注:"
佛塔东侧第三层有回鹘文题记注意观察陶器纹样演变"
,最后一页停在半句话:"
明天去确认太阳墓的朝向"
墨迹被沙粒晕开,像一滴凝固的血。
他想起临行前,彭老师拍着他肩膀说:"
楼兰不是传说,是活着的呼吸。
"
那时老教授眼里跳动的光,比此刻天边的火烧云还要亮。
现在,那束光落在了他这个刚出校门的学生身上。
远处传来队友整理驼铃的叮当声,方向明突然把笔记本按在心口。
沙粒打在安全帽上噼啪作响,他却觉得有股热流从脚底直冲天灵盖。
当队长喊他去领gps定位仪时,这个二十二岁的年轻人猛地站起身,帆布裤腿上的沙簌簌落下,像一场无声的告别。
"
我跟你们一起去。
"
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风中颤,却异常清晰,"
彭老师的笔记,我能看懂。
"
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一直延伸向远处起伏的雅丹群,那里,雅丹群像沉默的巨人,正等待着被重新唤醒的黎明。
他摸了摸口袋里那片骆驼刺,尖锐的刺尖隔着布料,轻轻硌着心脏——那是老师留给他的,关于坚守的最后一课。
方向明进入考古队才半年,实习期刚过,在这半年内,彭老师无微不至的关怀和学术讨论,给了方向明很大的感触……
直到方向明听说彭老师在西域生的事情,毅然放弃了在华南的工作,来到了西域。
方向明蹲在戈壁滩上,手指抚过一块被风沙磨圆的砾石。
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像根枯草钉在赭红色的土地上。
三十年了,从华南市来的那个年轻地质队员,如今已是两鬓染霜,眼角的皱纹比地图上的等高线还要密集。
他摸出怀里用红绸包裹的旧照片,照片上的彭老师笑得温和,背后是昆仑山脉的雪峰。
"
一定要找到它。
"
老师临终前攥着他的手,指节因为用力而白,"
双鱼玉佩关系重大,不能落入他人之手。
"
那时他才二十出头,热血沸腾地答应下来,背着地质包就进了西域。
风卷着沙粒打在脸上,生疼。
方向明把照片塞回怀里,拍了拍腰间的罗盘。
这些年,他跟着驼队走过罗布泊的雅丹群,在阿尔金山的冰川下宿营,甚至在塔克拉玛干边缘的废墟里啃过干馕。
有人说他疯了,为了一个传说中的东西耗掉半生;有人劝他回去,说华南市的老宅子还空着。
可他总想起彭老师实验室里那盏彻夜不熄的灯,想起老师讲双鱼玉佩时眼里的光。
远处的沙丘在暮色中渐渐模糊,方向明站起身,拍了拍沾满尘土的裤腿。
腰间的老铜铃随着动作轻轻晃动,那是刚进西域时,一位老向导送他的,说能"
镇风沙,引迷途"
。
他望着沉沉压下来的夜色,从帆布包里取出水
↑返回顶部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