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5章 火苗熄了,灰还在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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悠悠地喝了口茶,然后分别问两家人:“谁家有常年卧床的病人,需要经常晒褥子杀菌?谁家孩子正是淘气的时候,衣服常常被低处的绳子刮破?”

两个问题一出,争吵的双方都愣住了。

其中一家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:“我家老母亲身体不好,医生嘱咐被褥要多晒太阳。”另一家也讷讷地说:“我家那小子,上周刚把新衣服划了个口子。”

听完答案,沈建国这才开口:“那就这样吧。”他让人拿来卷尺,现场测量。

“以孩子跑跳不会撞到的高度为‘最低安全线’,以老人踮踮脚就能够到的高度为‘最高便利线’。”他指着墙上的两个标记点,“这条线以下,谁也不准拉。这条线以上,到那条线为止,中间这片区域,你们两家轮流用。需要晒被子的时候,就提前打个招呼,另一家把绳子往高了挪挪。平时就放低点,方便晾衣服。大家都是几十年的邻居了,这点方便总能相互行个方便吧?”

这个方案既解决了安全问题,又兼顾了实际需求,两家人听了都觉得合情合理,当场握手言和。

会后,有人竖起大拇指感慨道:“还是老沈您懂生活啊。”沈建国却摆了摆手,镜片后的眼睛里带着一丝过来人的沧桑:“我不是懂,我是活过。”是的,他不像女婿沈星河那样拥有超越时代的“知识”,他所拥有的一切智慧,都来自于在漫长而真实的生活中摔过的跤、受过的累、体会过的冷暖。

节日当晚,巷子里没有风,那些新式的电动灯笼静静地闪烁着,光芒比烛火更稳定,却少了几分跳跃的灼热。

一位双目失明的老人像往常一样,拄着拐杖坐在巷口的老槐树下“听”热闹。

忽然,他微微抬起头,朝向灯光最亮的地方,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丝困惑:“咦,今年的火,暖得好像有点不一样。”

一直默默地陪伴在他身边的沈星河蹲下身,轻声解释道:“王大爷,今年没烧纸,烧的是电。”

老人“哦”了一声,随即笑了,脸上的皱纹像菊花一样绽放开来:“是这样啊。可我这心里头感觉到的光,还是跟从前一模一样亮堂,一模一样暖和。”

那一瞬间,沈星河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了。

他彻底明白了,真正的传承,从来不在于器物本身是纸是电,也不在于形式是古是今。

它在于人心对这个世界感知的温度,是否曾因岁月的流转而有丝毫更改。

只要那份暖意还在,光就永远存在。

午夜将至,喧闹的巷子终于归于平静。

沈星河独自一人走到巷尾那片久已荒废的空地上。

他从贴身的口袋里,取出了一块被他摩挲得光滑圆润的木炭——这是他珍藏了二十年、从那个世界带来的最后一件物品。

他没有像过去无数次幻想的那样,用它在墙上写下什么惊世骇俗的公式,或是画出未来世界的蓝图。

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它,然后用双手,轻轻地将其折断。

黑色的炭屑从他指缝间洒落,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湿润的泥土里。

按照本地老人的说法,被炭灰滋养过的土地,来年春天长出的荠菜会格外鲜香。

他站起身,转身离去,脚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轻缓、踏实。

二十年前,他带着满脑子的记忆和不甘归来,总以为自己必须在这片土地上留下浓墨重彩的痕迹,才不枉此行。

直到今天他才终于知道,最好的归宿,或许并非改变世界,而是让自己彻底消融,成为这片土地下一季蓬勃生长的养分。

身后,一片洁白的白鹭恰好掠过月光,巨大的翅影如同一阵无声的风,轻柔地拂过早已熄灭的炉膛,仿佛有看不见的余温,正从大地的深处缓缓升腾。

节日的喧嚣与午夜的沉思一同散去,生活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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