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1章 窑火刚熄,谁在瓮底刻了“邪”字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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县供销社主任宣读文件的第三日,天刚擦黑,林英就踩着松针进了村东头的老窑厂。

陈默早等在窑口,手里抱着个粗布包裹,见她过来,睫毛在月光下颤了颤:“老陶和小炉匠在里屋调泥,我把窑温升到中火了。”

他说着要接她怀里的陶罐,却触到她指尖的冷,像块泡在井里的石头。

林英没躲,把陶罐递过去:“釉料在里头。”

陶罐揭开的刹那,老陶从泥堆里直起腰,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:“这泥……带寒气?”他伸手要摸,被小炉匠一把拽住。

小炉匠生得精瘦,眼白泛着淡蓝,那是天生夜视的缘故,此刻他凑到罐口嗅了嗅,喉结动了动:“有股子清泉水的甜,跟林队长脖子上玉坠的味儿像。”

林英心里一紧。

这小炉匠自跟着老陶学烧窑,眼神就跟装了夜明珠似的,前儿还说看见她空间里的寒潭腾雾气,她塞了块野蜂蜜才哄住。

她摸了摸胸前发烫的玉坠,声音放得和缓:“是后山岩缝里挖的泥,掺了点山泉水。”

陈默在旁低头拨弄陶罐,指腹蹭过罐壁上凝的水珠,突然攥住她手腕。

他的掌心暖,她的腕骨凉,像块冰压在火上:“你又割空间了?”

林英垂眼,玉坠里的空间表层,她上月才试着割过一回,当时疼得冷汗浸透后背。

这次为了寒泉瓮的釉料,她咬着牙又划了道,玉坠现在贴在胸口,凉得像块雪。

“就三斤。”她抽回手,“够烧十七口瓮。”

老陶已经把釉料掺进泥里,搅泥的木杵撞在陶缸上,当啷响:“英子,这泥软得邪乎,怕是得减两成火候。”

小炉匠蹲在旁边,指甲盖刮了点泥在掌心,对着月光看:“纹路细得跟蜂蜡,烧出来该能透微光。”

林英点头,她早算过,空间寒潭泥能锁住水的活性,可这泥太金贵,每次割空间都像剜自己肉。

但想起前儿李桂兰喝了寒潭水,咳血的帕子终于没再见红,想起林建国捧着热粥说“姐,我还能再喝一碗”,她咬了咬后槽牙:“今晚封窑,我来淬火。”

陈默还要说什么,窑外传来老陶的吆喝:“都来搭把手!”四人把泥坯码进窑膛时,月亮已经爬到窑顶。

林英站在窑口,看火星子舔着泥坯,突然摸出个布包,是今早从空间摘的野薄荷,她分给每人:“含着,防窑烟熏嗓子。”

陈默含着薄荷,凉得眯起眼,就见林英抄起木桶。

第一桶寒潭水泼下时,窑火“轰”地窜起半人高,赤红色里透出点紫;

第二桶下去,火舌变青了,像条吐信的蛇;

第三桶刚泼到窑门,窑里突然传来“咚——咚——”的闷响,像有人在敲大鼓。

小炉匠“哎呀”一声,扑到窑边扒着看:“窑壁在抖!泥坯上的水珠子,正往纹路里钻!”

老陶颤巍巍摸出烟袋,点了三次才点着:“我烧了四十年窑,头回见这阵仗……”

陈默握紧林英的手。

她的手还是凉,但脉搏跳得稳,一下,两下,和窑里的闷响合上了拍。

他突然明白她为什么总说“蜂是武器,蜜是弹药”,眼前这窑火,何尝不是她的另一场战役?

三日后开窑夜,靠山屯的男女老少都挤在窑厂。

松明子插了一圈,把十七口瓮照得青白青白。

林英拿竹片敲开窑封时,冷四爷挤到最前头,胡子上沾着霜:“英子,这瓮真能存活水?”

“试试。”林英抄起水瓢,往头口瓮里倒了半瓢山泉水。

众人屏住呼吸,就见水面先是起了层细鳞似的波纹,接着“滋啦”一声,凝出层薄霜。

冷气“呼”地冒出来,裹着松香味儿,直往人衣领里钻。

冷四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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