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1章 窑火刚熄,谁在瓮底刻了“邪”字(3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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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抄起最后一口瓮,往地上一放,舀了瓢水倒进去。

寒气“呼”地冒出来,眨眼间,瓮周围结了层冰,亮得能照见人影子。

她踩着冰往前走,鞋底擦得冰面“吱呀”响:“赵干事,你要拆窑,就从这冰上踏过去。”

她指了指冰面下的瓮,“踏碎了它,我保证,你后半辈子喝的每口水,都带着痢疾病菌。”

赵干事的铁锹“当啷”掉在冰上。

他看了看柳氏肩上的血,又看了看林英眼里的冰,倒退两步,拽着民兵跑了。

天蒙蒙亮时,十七口瓮一字排开。

晨光透过寒雾,照在瓮上,像给每口瓮镀了层金。

冷四爷带着十多个老农跪成一排,额头碰着青石板:“求英子娘娘,赐我们一口活命瓮!”

林英弯腰把冷四爷扶起来,手沾着他胡子上的霜,却暖得很:“冷叔,不叫娘娘,叫技术员。”

她指了指窑厂,“从明儿起,每户出个手巧的,跟着老陶和小炉匠学烧瓮。三年后,咱们要烧出一百口,分给十里八乡。”

陈默站在她旁边,眼镜片上蒙着层雾。

他没说话,只是把怀里的棉袄往她身上又裹了裹。

林英抬头看他,晨光里,他睫毛上还沾着夜露,像撒了把星星。

她突然想起前儿他写的报告,想起他连夜跑县城送文件时沾了泥的裤脚,轻声说:“下一步,得让这火,烧进省城的眼里。”

没人注意到,小炉匠蹲在窑底的暗角。

他用炭条临摹着瓮壁的金线脉络,越画越手颤。

最后一笔落下时,他盯着炭纸上的纹路——竟和林英颈间玉坠的裂痕,分毫不差。

首窑成功的第七日清晨,林英站在窑厂门口,看老陶带着新收的学徒往窑里搬泥坯。

小炉匠跑过来,手里攥着张炭纸,眼里闪着光:“林队长,我昨晚又看了回瓮壁,那金线……”

“先记在本子上。”林英揉了揉他的头,“今儿第二窑,咱们要烧得更——”

“林队长!”二柱从村口跑过来,手里举着封电报,“县城来的!省城生物研究所……要派人来考察寒泉瓮!”

林英接过电报,阳光照在“考察”两个字上,亮得刺眼。

她转头看向窑里跃动的火苗,嘴角慢慢翘了起来。

这把火,终于要烧出大兴安岭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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