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8章 靛衫藏计,冰碗含机(2 / 8)
藏着百年的泉脉,哪株老槐的根系盘着前朝的古砖,不过这些琐碎,原也不必劳动外客费心。”
苏砚之不恼反笑,脸上堆满笑意,朝墨泯微微拱手:“是我考虑不周,墨公子对庄子的了解,我自愧不如。只是想着老师近日为盐政操劳,若能有个清凉去处……”
墨泯指尖叩击着冰鉴边沿,发出清越声响,仿若敲在人心头。她漫不经心地瞥向苏砚之,眼角眉梢皆是疏淡:“这庄子里每道回廊的穿堂风何时转向,每方水池的暗流如何走向,我在月下丈量过百遍。”她忽然俯身,竹节玉佩垂落,几乎要触到苏砚之攥紧的袖角,“就像苏公子袖中藏着的密信、掌心刻着的记号,外人再如何窥探,终究不如置身其中的人清楚,这道理,苏公子不会不懂吧?”说罢直起身,折扇轻展遮住半张脸,掩住眸中暗芒,“毕竟生于斯、长于斯的人,连一草一木的呼吸都知晓,又岂容他人随意指点?”
苏砚之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,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,他拱手时袖口微微晃动,似有什么硬物轻碰发出极细微的声响。正当他欲开口回应时,白景鸿爽朗的笑声突然响起,惊飞了檐下栖息的麻雀。那笑声穿透凝滞的空气,如同一把利刃,斩断了剑拔弩张的气氛。
“砚之有心了。”白景鸿抚须大笑,打断两人对话,“言儿,砚之这份心意,你该学着些。”
墨泯看着白景鸿脸上的笑意,心中冷笑。她不动声色地瞥向苏砚之,发现对方在白景鸿转头时,眼中闪过一丝得意。墨泯不动声色地收紧握住玉佩的手,心中暗自警惕,这苏砚之,分明是想借着讨好白景鸿,一步步在相国府站稳脚跟,甚至妄图插手白家事务。
大暑的热浪丝毫未减,晨露未散,苏砚之便已端坐在镜奁前。他指尖捏着白玉簪的力道略显紧绷,铜镜里映出他刻意卷起半寸的靛青袖口,腕间新换的竹节玉佩在晨光中泛着温润光泽,这又是他为迎合出游装扮精心设计的细节。他对着镜面反复调整笑容弧度,直到满意地看到自己眼中浮起恰到好处的殷切。
卯时三刻,当众人在庄子门前集结时,墨泯正倚着朱漆门柱,手中把玩着玉佩。见众人到齐,她扬了扬手中物件,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:“这是特意从绮罗商人那淘来的玩意儿,今日就由我来给各位当回向导。”苏砚之从九曲回廊转角处施施然转出,湘妃竹扇轻点着掌心,笑着说:“墨公子准备得这般周全,倒是让我这做客的惭愧了。”说着从随身竹匣中取出绣着竹叶纹样的香囊,动作行云流水,却在递给墨泯时指尖微顿:“墨公子剑术超群,定不惧暑热,这香囊便留给更需要的人吧。”
墨泯挑眉接过香囊,故意凑近轻嗅,嘴角带着玩味的笑意:“倒是小瞧我了,这暑气熏得人头疼,有这香囊正好。”她将香囊随意系在腰间,余光瞥见苏砚之眼中闪过一丝意外。柳可儿蹦跳着凑过来,鹅黄裙摆扫过石阶,鬓边海棠花随着动作轻颤,她欢快地说:“苏公子最是贴心!诗言你看,这香囊上的竹叶绣得比真的还灵动。”林悦摇着兰花团扇颔首:“倒像是苏公子亲自设计的样式。”
“不过是吩咐绣娘照着庄子里的青竹绣的。”苏砚之低笑摆手,目光却不着痕迹地掠过墨泯腰间晃动的香囊。墨泯突然上前揽住他肩膀,在他耳边低语:“苏公子对庄子里的事物这般熟悉,倒让我这个主人有些汗颜。”苏砚之身体僵了一瞬,随即又恢复如常,那瞬间的僵硬,仿佛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。
小径被烈日晒得发烫,墨泯走在最前方,手中竹剑精准地斩断横斜竹枝。“各位当心,这竹林里的藤蔓最是难缠。”她一边提醒,一边用剑柄拨开挡路的荆棘,木屑飞溅在苏砚之衣摆。少年郎立刻后退半步,却在白景鸿投来关切目光时,又笑着上前拍落墨泯肩头草屑:“墨公子好俊的剑法,只是当心别伤了自己。”
墨泯反手用剑柄挑起他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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