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5章 残蕉滴露惊归客,玄靴碾叶复重来(3 / 8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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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,只觉得无趣得很。

他想起门厅那盆半枯的兰草,暗红的痕迹在枯黄里扎眼,让他莫名生出点较劲的念头,留着吧,若下次来还这样死气沉沉,那才是真的无趣。风掀起他的衣摆,带着点凉意,却没让他那股子漫不经心的倦意散掉半分,只盼着赶紧回去,至少能避开这满院让他提不起劲的人和事。

刚到柴房门口,就见两个黑衣侍卫抬着盖白布的担架从密道出来。密道入口藏在柴房后的假山石缝里,平日里用藤蔓掩着,藤蔓长得茂密,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,像天然的屏障。

白布下隐约露着浅绿的衣角,那颜色刺得掌柜眼睛疼,像根针扎在心上。他连忙侧身让开,声音压得像蚊子叫,连气都不敢喘匀,生怕惊扰了什么:“按规矩走,别让人看见。路上要是遇着巡夜的官差,就绕着走,实在躲不开,就用迷烟,千万别留活口。”

侍卫没应声,脸上蒙着黑布,只露出双毫无温度的眼睛,像两口深井,深不见底。他们的脚步轻得像猫,踩在青石板上没半点声响,仿佛脚下不是坚硬的石头,而是柔软的棉花。转眼就消失在巷尾的晨雾里,那雾浓得像化不开的墨,把担架和浅绿衣角都吞了进去,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,连空气里的血腥味都被雾冲淡了些。

掌柜拍了拍身上的灰,灰没拍掉多少,倒把衣襟上的血迹蹭得更明显了,暗红的印子在深色的衣料上,像块丑陋的疤。他不敢回前院,前院还有下人和客人,怕被人看出破绽,径直往听竹轩走,那是紫怡的住处,四周种满了湘妃竹,竹身带着浅褐色的斑痕,像人哭红的眼,透着股说不出的凄凉。

风一吹,竹叶就“簌簌”响,正好掩住谈话声,也掩住藏店里见不得人的勾当。他走到竹门前,按约定敲了三下,先重后轻,再重,这是只有他和紫怡知道的暗号,重音敲在竹门上,发出“笃笃”的响,带着点沉闷;轻音却像羽毛拂过,不仔细听根本察觉不到,生怕被外人听见。

“进来。”竹门后传来紫怡的声音,没有半分温度,像冰珠砸在石板上,脆生生的,却带着刺骨的冷,让掌柜的后背瞬间起了层鸡皮疙瘩。他推门进去,一股淡淡的檀香扑面而来,混着墨香,压过了他身上的血腥味,那香气很淡,却很安神,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松了些。

他抬眼望去,见紫怡正坐在紫檀木桌前,手里把玩着枚墨玉扳指。那扳指是上好的墨玉,颜色深得像夜里的海,没有半点杂色,上面刻着条栩栩如生的蛇,蛇鳞层层叠叠,纹路清晰,连蛇信子都刻得根根分明,仿佛下一秒就要从扳指上爬下来。她指腹反复摩挲着蛇纹,指尖的温度似乎都没让墨玉暖起来,那玉依旧凉得像冰。

紫怡穿着身玄色襦裙,裙摆上绣着暗纹,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,那是缠枝莲纹,莲花开得正盛,花瓣层层叠叠,却带着股诡异的艳,不像寻常的莲花那样清雅。发间插着支赤金步摇,步摇上的流苏是细小的金珠串成的,一动就发出细碎的“叮铃”声,可这声音落在掌柜耳里,却比警钟还刺耳,每响一下,他的心就揪紧一分。

阳光透过竹影落在她脸上,在她脸颊上投下斑驳的光影,明明是暖光,却没暖透她眼底的冷意,那眼底的寒,比冬日里的冰窖还冷,让掌柜不敢直视,只能低下头,盯着自己的鞋尖。

“紫东家。”掌柜垂着头,双手递上枚沾着血渍的银铃。那银铃是莲儿的,她刚进藏店时,紫怡赏了她这枚铃,说让她挂在腰间,有事时摇铃就行,当时莲儿还高兴了好几天,把铃擦得锃亮。现在铃上沾着血,红得刺眼,像朵开在银器上的血花。

“莲儿没了,按规矩让侍卫从密道抬去乱葬岗了,路上应该不会出岔子。”掌柜的声音压得很低,带着点小心翼翼,“柴房的血迹用消痕水擦干净了,连砖缝都擦了三遍,保证看不出半点痕迹。晚晚解了绑,在西厢房歇着,我让人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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