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3章 荒祠月下擒王奎,黑鹰令牌牵北记(1 / 8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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紫彦城郊外的夜雾裹着暮春的凉意,漫过坑洼的土路,将沿途的矮树、荒草都晕成了淡墨色。月光从云缝里漏下来,洒在蜿蜒的路上,像铺了层碎银,风掠过草叶的“沙沙”声,混着远处村落隐约的犬吠,倒让这夜多了几分寻常的静谧。

土路尽头,一匹乌骓马正慢悠悠地踱着步,马蹄踏在碎石上,发出“笃笃”的轻响,节奏舒缓得像在踏碎夜的沉寂。马背上的人穿着玄色劲装,衣摆随马身起伏轻轻晃动,腰间银鹰带扣在月光下偶尔闪过一点冷光,那光不是寻常金属的亮,是淬了寒意的锐,却被此刻慢悠悠的姿态掩了大半,只剩几分若有若无的凌厉。

墨泯单手勒着缰绳,另一只手垂在身侧,指尖偶尔摩挲着怀内的黑鹰令牌,青铜锈迹硌着掌心,那点凉意却没扰了他的闲心。目光扫过沿途景致:路边的野菊开得细碎,白色花瓣沾着夜露,在月光下泛着微光;田埂边的稻草人歪着身子,身上的粗布褂子被风吹得轻轻晃,倒有几分憨态。

离前方那座荒祠还有百丈远,一阵粗粝的笑骂突然顺着夜风滚过来,夹着酒坛砸在地上的脆响,混着“卸胳膊”“扔去矿山”的恶语,把夜的静气戳得稀碎。墨泯眉梢微挑,手腕轻勒缰绳,乌骓马打了个响鼻,稳稳停在路边,蹄子在碎石上轻轻刨了两下。

墨泯翻身下马的动作轻得像片落枫,玄色劲装贴在身上,与周遭的浓黑融成一片,只剩腰间银鹰带扣偶尔映着月光,闪一下冷光。没急着靠近,反倒矮身躲进路边老槐树的浓荫里,树皮糙得磨掌心,他却浑然不觉,只透过枝叶的缝隙往祠门望。

那祠门早被虫蛀得坑坑洼洼,几道深刀痕斜斜划在门板上,像未愈合的伤疤,此刻虚掩着,倒像个半开的鬼门关。檐角挂着的破灯笼只剩半截灯芯,昏黄的光从门缝里漏出来,在地上拖出道扭曲的影子,把门前石阶上的枯草染得泛着诡异的暖,像蒙了层没干的血。

两个汉子斜倚在门框上,各拎着个酒坛,玄铁弯刀松垮垮插在腰后,刀鞘上的泥点还新鲜着,一看就是刚从城外奔来。左边络腮胡的酒顺着下巴往下淌,浸得衣襟湿了一片也不管,拍着大腿笑,嗓门粗得像被砂纸磨过的铜锣:“等墨泯那小子来,老子先卸她条胳膊!让他知道咱们黑鹰堂的厉害!堂主说了,谁先伤了她,赏五十两,够咱们去城里最好的窑子快活三天,再点两个水嫩姑娘!”

右边瘦高个连忙凑上去,脸上堆着谄媚的笑,眼睛眯成条缝:“李哥说得对!我听人说,那墨泯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娘娘腔,咱们十几个兄弟围着她,还不是随便拿捏?对了李哥,堂主提的那个白小姐,真有那么标致?要是能把她抢来……”

话没说完,一道风忽然掠过去,快得像错觉。络腮胡只觉颈侧一麻,像被毒蝎蛰了下,刚要抬手去挠,眼前猛地一黑,手里的酒坛“哐当”砸在地上,酒液混着碎瓷溅开,在昏光里像摊凝固的血。

瘦高个还没反应,后心已被一只冷得像冰的手扣住,那力道跟烧红的铁钳似的,掐得他胸腔发闷,连呼吸都带着疼。刚要喊出声,喉间涌上股腥甜,眼前跟着一黑,也软倒在地,手指抽搐了两下,再也没动静。

她抬脚跨过酒坛碎片,玄色靴底碾过碎瓷,细响在静夜里却像惊雷,震得祠内的喧闹瞬间哑了半拍,连火堆“滋滋”的冒油声,都听得格外清楚。

墨泯他轻轻推开门,门轴“吱呀”一声,像濒死者的最后一声喘,在空荡的山野里飘得老远。祠内景象豁然展开:中间的神台早塌了,泥塑神像断了条胳膊,半边脸埋在三寸厚的灰里,眼窝空洞地对着前方,倒像在笑这场自导自演的闹剧。

十几支牛油灯插在墙角的土罐里,火光晃来晃去,把围坐在地上的十几个打手的影子拉得老长,投在斑驳的墙上,活像一群张牙舞爪的恶鬼,跟着火光动,仿佛要从墙上扑下来。火堆上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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