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9章 射礼中的君子之道 儒家竞技伦理的文明省思(3 / 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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礼的哲学改造,如同一束光,照亮了不同时代的竞技伦理建构。

从汉代“射策”

取士到清代“武举”

制度,从“射圃”

到民间“射会”

,射礼的形式虽不断变迁,但其“以礼化争”

的精神内核始终存续。

(一)汉唐:制度化的竞技伦理

汉代“射策”

制度将射箭与选官结合,《汉书?萧望之传》记载:“望之以射策甲科为郎”

,但此时的“射”

已从身体竞技转向知识竞答,“策”

为竹简试题,“射”

为投射取题,体现了汉代“崇文抑武”

的政策转向。

这种转变在唐代“武举”

中得到修正,武则天设置“长垛、马射、步射、平射、筒射”

等科目,既考技术又察礼仪,如“马射”

要求“皆重铠,带弓箭,驰马若飞,左右射之”

,同时需遵守“先揖考官,次呈所射”

的礼仪规范,实现了“技”

与“礼”

的统一。

(二)宋明:理学化的竞技精神

宋代理学的兴起,使射礼从“技艺之学”

升华为“道德之学”

程颢在《河南程氏遗书》中提出:“射者,所以观德也。”

将射箭视为“格物致知”

的工夫,认为“弓矢审固,则心正矣;心正,则事正矣”

这种理念在白鹿洞的“射圃”

中具象化:生徒需定期习射,每次射前需朗诵《射义》章节,射后集体讨论“中与不中”

的道德寓意,使射礼成为“存天理,灭人欲”

的修养手段。

明代王阳明进一步将射礼与“心学”

结合,提出“射以观德,德本于心”

他在南赣剿匪期间,曾组织军民举行乡射礼,以“正心”

“睦邻”

为宗旨,将军事训练与道德教化结合,写下《南赣乡射礼》一文,详细规定“每岁孟冬,太守集士民于射圃,行三揖三让之礼,然后射”

,开创了“以礼治军”

的实践范式。

(三)清代:世俗化的竞技转型

清代“骑射”

作为满洲“根本”

,在保留军事功能的同时,进一步向世俗娱乐渗透。

北京的“善扑营”

本为宫廷摔跤机构,却衍生出民间“射虎社”

等竞技团体,其成员“衣短后之衣,执竹弓木矢,以射为戏”

,将射礼转化为市井娱乐。

在《红楼梦》第二十六回中,贾宝玉与薛蟠等人“在院内射鹄子取乐”

,射礼已从贵族礼仪变为富家公子的消遣,折射出传统竞技伦理的世俗化转型。

(四)辽金元:骑射文化的双向融合

辽代契丹族的“瑟瑟仪”

将射柳与祈雨结合,皇帝“射柳者以毡帽接地,得柳者欢呼,不得者以冠履罚之”

,既保留草原民族的竞技传统,又吸纳汉族礼仪元素。

元代“贵由赤”

(长跑比赛)与射礼并行,其“起自上都,至大都,越三时而后至”

的规则,体现了蒙古帝国对多元竞技文化的包容,这种“各美其美”

的竞技观,暗合孔子“和而不同”

的哲学。

(五)明清天主教文献中的射礼书写

意大利传教士利玛窦在《中国札记》中,详细记录了明代乡射礼的场景:“士大夫执弓而立,进退周旋必中礼,其容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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