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9章 骍角之光:不问出身的人才观(2 / 8)
军骠骑列传》记载:“卫青者,平阳人也。其父郑季,为吏,给事平阳侯家,与侯妾卫媪通,生青。青为侯家骑,少时归其父,其父使牧羊。先母之子皆奴畜之,不以为兄弟数。”
这些历史人物的经历,印证了孔子“犁牛之子骍且角,虽欲勿用,山川其舍诸”的观点。他们就像那些毛色纯赤、犄角端正的犁牛之子,尽管出身低微,却凭借自身的才能和努力,得到了社会的认可和重用。
四、“用”与“舍”的权力博弈
在春秋时期,“用”与“舍”的权力掌握在贵族手中。他们往往根据出身来判断一个人是否值得重用,而忽视其才能。孔子的这句话,实际上是在挑战这种权力。他认为,一个人的价值不应由出身决定,而应由其品质和才能决定,即便是山川神灵,也不会拒绝优秀的人才。
在《左传?昭公七年》中,记载了一个“晏子论士”的故事:齐景公想重用出身贵族的公孙灶,晏子却推荐了出身低微的穰苴。齐景公说:“穰苴出身微贱,如何能担当大任?”晏子回答:“夫贤不肖,在德不在位;在能不在禄。穰苴虽贱,有大才,可退敌国,安社稷,为何不用?”齐景公最终采纳了晏子的建议,穰苴果然大败晋军。
这种“用贤不用贵”的思想,在战国时期得到了进一步发展。商鞅在秦国变法时,提出“有功者显荣,无功者虽富无所芬华”,打破了贵族世袭的特权,让出身低微的人有了上升的通道。在陕西咸阳出土的秦简《为吏之道》中,明确规定:“吏有五善:一曰忠信敬上,二曰清廉毋谤,三曰举事审当,四曰喜为善行,五曰恭敬多让。虽有贱民,有此五善,亦当举用。”
五、毛色与才能的隐喻
“骍且角”不仅是对牛的外在描述,更是对人才内在品质的隐喻。“骍”指毛色纯赤,象征着纯正的品德;“角”指犄角端正,象征着出众的才能。在孔子看来,一个人的品德和才能,比出身更重要。
在《论语?公冶长》中,孔子评价子贡:“赐也,始可与言《诗》已矣,告诸往而知来者。”子贡是商人出身,在当时被视为“贱业”,但孔子却十分欣赏他的才能。在山东曲阜孔庙的“圣迹图”中,有一幅“子贡辩难”图:子贡正在与卫国大夫辩论,言辞犀利、逻辑清晰,周围的人无不赞叹,而他的商人身份早已被人们淡忘。
汉代的王充在《论衡?自纪篇》中说:“才高行洁,不可保以必尊贵;能薄操浊,不可保以必卑贱。”这种观点与孔子的人才观不谋而合。王充本人出身“细族孤门”,但他凭借自己的才华,写出了《论衡》这部批判谶纬迷信的巨着,成为东汉时期着名的思想家。
六、祭祀传统中的人才观念演变
从商周时期的“以出身定祭祀用牛”,到春秋时期孔子“不问出身,唯才是举”,祭祀传统中的人才观念发生了重大演变。这种演变反映了社会的进步和思想的解放。
在唐代,科举制度的完善进一步打破了出身的限制。唐太宗李世民曾说:“天下英雄,入吾彀中矣。”科举制度让寒门子弟有了通过考试进入仕途的机会,许多出身低微的人凭借自己的才华成为朝廷重臣,如狄仁杰、张九龄等。在陕西西安出土的唐代墓志中,有许多记载寒门子弟通过科举成名的故事,其中一块墓志写道:“吾本农家子,少力学,举进士,官至御史大夫,皆赖圣朝科举之制。”
宋代的欧阳修在《送徐无党南归序》中说:“草木鸟兽之为物,众人之为人,其为生虽异,而为死则同,一归于腐坏澌尽泯灭而已。而众人之中,有圣贤者,固亦生且死于其间,而独异于草木鸟兽众人者,虽死而不朽,逾远而弥存也。”欧阳修强调,一个人的价值不在于出身,而在于是否能成就不朽的事业,这与孔子的人才观一脉相承。
七、“山川其舍诸”的深层含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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