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0章 束修之外:教育的温度(2 / 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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子回应“未若贫而乐,富而好礼”(《论语?学而》),不因礼物轻重区别对待。这种平等,让束修彻底回归“诚意象征”的本质——就像现代学生向老师鞠躬,弯腰的深度无关财富,只关敬意。

二、有教无类:束修背后的教育革命

“自行束修以上,吾未尝无诲焉”的核心,是“有教无类”(《论语?卫灵公》)这一颠覆性理念。“类”在甲骨文中像“兽首”,本义是“种类”,这里指“阶层、贫富、地域、智愚”等差异;“无类”即不因其所属类别而拒绝教诲。这种理念在春秋时期石破天惊——此前“礼不下庶人,刑不上大夫”(《礼记?曲礼》),教育是贵族的特权,平民被视为“斗筲之人”(《论语?子路》),不配学习礼乐。而孔子将教育推广到“庶人”,《荀子?法行》记载子贡评价“夫子之门,何其杂也”,正是“无类”的生动写照。

孔门弟子的出身,如一幅“有教无类”的众生相。颜回是“贫士”,“居陋巷,一箪食,一瓢饮,人不堪其忧,回也不改其乐”(《论语?雍也》);子贡是“商人”,“废着鬻财于曹、鲁之间,七十子之徒,赐最为饶益”(《史记?货殖列传》);子路是“野人”,“卞之野人也,好勇力,志伉直”(《史记?仲尼弟子列传》),“野”在当时指未受礼乐教化的乡野之人;子张是“鄙人”,“鲁之鄙家也,颜貌甚恶”(《孔子家语?弟子解》),“鄙”意为粗鄙;冉雍是“贱人之子”,“仲弓父,贱人。孔子曰:‘犁牛之子骍且角,虽欲勿用,山川其舍诸?’”(《论语?雍也》),其父是地位低下的“贱民”。这些出身各异的人在孔子门下同窗共读,《论语?先进》记载他们围坐“各言其志”,冉有说“方六七十,如五六十,求也为之,比及三年,可使足民”,公西华说“非曰能之,愿学焉。宗庙之事,如会同,端章甫,愿为小相焉”,平等讨论理想,展现了教育打破阶层隔阂的神奇力量。

“有教无类”的“教”,不仅是知识传授,更是人格的重塑。孔子对“贫而乐”的颜回赞叹“贤哉,回也”,引导他从贫困中见操守;对“富而无骄”的子贡鼓励“未若贫而乐,富而好礼”,提醒他富贵中守谦逊;对“勇而无礼”的子路告诫“君子义以为上。君子有勇而无义为乱,小人有勇而无义为盗”(《论语?阳货》),约束他的鲁莽;对“鄙而恶”的子张教导“君子尊贤而容众,嘉善而矜不能”(《论语?子张》),拓宽他的心胸。这种“长善救失”(《礼记?学记》)的教导,使“类”的差异转化为“个性”的丰富,正如花园里的牡丹与蔷薇,各有其美,无需强求一致。

“有教无类”与“因材施教”看似矛盾,实则相辅相成。“无类”是接纳的广度,确保每个生命都有受教育的机会;“因材”是教导的深度,确保每个生命都能按自身节奏成长。对“朽木不可雕也,粪土之墙不可圬也”(《论语?公冶长》)的宰我,孔子仍“以言诲之”,批评他“始吾于人也,听其言而信其行;今吾于人也,听其言而观其行”(《论语?公冶长》),促其改过;对“闻一以知十”的颜回,孔子则“言终日”(《论语?先进》),深入探讨“仁”的精义;对“千乘之国,可使治其赋”的冉有,侧重政事实践,让他在季氏宰任上历练;对“宗庙会同,非诸侯而何”的公西华,侧重礼仪训练,使其熟悉“朝聘之礼”。这种结合,使“有教无类”不流于形式,而是真正实现“各尽其才”。

战国时期的墨子,将“有教无类”推向更底层。他“上说王公大人,次说匹夫徒步之士”(《墨子?鲁问》),弟子“多为贱人”(《荀子?王霸》),如“禽滑厘事墨子三年,手足胼胝,面目黧黑,役身给使,不敢问欲”(《墨子?备梯》),是典型的劳苦大众。墨子教学“以裘褐为衣,以跂蹻为服,日夜不休,以自苦为极”(《庄子?天下》)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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