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0章 束修之外:教育的温度(3 / 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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强调苦行实践,与孔子“食不厌精,脍不厌细”(《论语?乡党》)的包容风格不同,却共同推动教育从贵族的象牙塔走向民间的田野。

三、束修的真意:诚意高于物质

“束修”的本质是“诚意”,而非财富。《论语?述而》记载孔子“志于道,据于德,依于仁,游于艺”,学生带着“志于道”的诚意而来,束修只是这种诚意的外在符号。《礼记?檀弓》记载“孔子之卫,遇旧馆人之丧,入而哭之哀。出,使子贡说骖而赙之”,孔子对去世的馆舍主人尚且如此重情,对真心求学的弟子更不会因束修微薄而拒绝。他晚年返鲁,“弟子弥众,至自远方”(《史记?孔子世家》),其中必有像颜回一样“贫不能备礼”者,他仍“未尝无诲”,证明物质条件从未成为门槛。

历史上对“束修”的误读,曾让教育染上功利色彩。汉代郑玄注“束修,十脡脯也”,仅强调物质属性,忽略“自行”的主动性;宋代朱熹虽承认“束修,其至薄者”,却仍说“古者相见,必执贽以为礼”(《论语集注》),过度侧重礼仪形式。这些解读把孔子塑造成计较礼物的夫子,直到明代王阳明提出“心即理”,才回归“诚意”本质:“束修者,礼之薄者耳,然必先有是礼,而后有是诲,盖所以致其诚意也。诚意既至,虽无束修,夫子亦未尝无诲也。”(《传习录》)他点出关键——束修是诚意的载体,而非教育的前提。

“诚意”的表现形式,远比十条干肉丰富。颜回“退而省其私,亦足以发”(《论语?为政》),以课后反复钻研、拓展所学表达诚意;子贡“存鲁,乱齐,破吴,强晋”(《史记?仲尼弟子列传》),以“言语”之才实践孔子理念,用外交成果回报教诲;子夏“在西河教授,为魏文侯师”(《史记?仲尼弟子列传》),将孔子之学在三晋大地发扬光大,以传承发扬彰显初心。这些“无形的束修”,比十条干肉更能体现求学的真诚,正如孔子所言“君子务本,本立而道生”(《论语?学而》),诚意是本,束修是末。

现代教育中,“束修”的形式已变,“诚意”的内核仍在。学生的认真听讲、课后的追问不舍、作业本上的工整字迹,都是“现代束修”;教师深夜备课的灯光、病中坚持上课的身影、对“问题学生”的耐心引导,则是“未尝无诲”的延续。云南华坪女高的学生们,用清晨五点的琅琅书声、作业本上密密麻麻的批注、考上大学后的报喜短信,向张桂梅校长献上最珍贵的“束修”;张桂梅则用布满膏药的双手、沙哑的嗓音、陪学生走过的每一个深夜,践行着“未尝无诲”的承诺。这种精神共鸣,让两千多年前的话语仍有穿透时空的温度。

四、孔子的教育实践:束修之外的付出

孔子的教育场所,是“随地可学”的开放空间。杏坛讲学是常态,《庄子?渔父》“孔子游乎缁帷之林,休坐乎杏坛之上。弟子读书,孔子弦歌鼓琴”;周游列国时,在陈国“绝粮,从者病,莫能兴”仍“讲诵弦歌不衰”(《史记?孔子世家》),用礼乐精神安抚弟子;在卫国匡地被围困,“拘焉五日”仍向弟子阐释“文王既没,文不在兹乎?天之将丧斯文也,后死者不得与于斯文也;天之未丧斯文也,匡人其如予何?”(《论语?子罕》),在危境中传递文化自信;在乡野间“与二三子游”,听曾皙言“莫春者,春服既成,冠者五六人,童子六七人,浴乎沂,风乎舞雩,咏而归”,喟然叹曰“吾与点也”(《论语?先进》),在自然中启迪理想。这种“无处不可教”的实践,突破了“学堂”的物理限制,使教育真正融入生活。

孔子的教育内容,是“博而有要”的六艺体系。“礼”教弟子“立于礼”,如“不学礼,无以立”(《论语?季氏》),具体到“乡饮酒礼”的献酬顺序、“丧礼”的哭踊次数;“乐”教弟子“成于乐”,如“子谓《韶》:‘尽美矣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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