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9章 九州暗流(1 / 3)
在本州岛的战火烧得正旺之时,九州的后方,却暗流涌动。
张铁山,这位新任的督办军储使,正面临着他人生中最艰难的挑战。他手持太子的令箭,开始在九州各地征集粮草。然而,那些刚刚在熊本城宣誓效忠的大名们,却用各种“合法”的手段,与他周旋。
肥前国的锅岛家,送来了长达数十页的陈情书,字字泣血地哭诉领地内遭遇百年不遇的旱灾,粮食歉收,百姓易子而食,实在无粮可交。可张铁山派出的斥候回报,锅岛家的粮仓满得都快溢了出来。
筑后国的立花家,则表现得极为“配合”。他们满口答应,但一份征粮文书,能在各个奉行所(日方官署)之间流转半个月。从勘定奉行到郡奉行,每一级官吏都热情接待,礼数周全,但办起事来,却总有各种“意外”的阻碍,不是账目对不上,就是运输的牛马“意外”病倒。
更有甚者,一些小大名,暗中煽动领地内的民众和浪人,制造小规模的骚乱。当明军的征粮队抵达时,面对的便是数百名手持竹枪和锄头、被“官逼民反”口号煽动起来的无知百姓。征粮队若强行推进,便会陷入与平民的直接冲突,落下屠戮百姓的恶名;若退让,则征粮之事便遥遥无期。
张铁山陷入了困境,一筹莫展。他试图用在市来村的成功经验来解决问题,他向那些大名许诺,可以用劳役和本地特产来抵扣一部分粮税,甚至愿意出资修缮当地的水利。
然而,他那套“以工代赈、建立秩序”的怀柔策略,在这些心怀鬼胎的统治阶级面前,如同泥牛入海,没有激起半点涟漪。他们要的不是小恩小惠,他们是在用这种“软抵抗”,试探着明军的底线,等待着本州战局的变化。
孙可望,这位名义上的上官,却出奇地安静。他每日只是带着他的羽林卫执法队,在九州各地巡视,冷眼旁观着张铁山如同无头苍蝇般四处碰壁。他不催促,也不置喙,仿佛一个经验丰富的政治家,在冷静地观察着棋盘上的局势,等待着对手走出最愚蠢的一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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终于,在张铁山的征粮工作彻底陷入停滞的第七日,一份来自孙可望中军大帐的“请柬”,送到了他的临时府邸。
张铁山怀着沉重的心情,走进了孙可望那座守备森严、远比他这“军储使府”更具威严的营帐。
“张军储,”孙可望甚至没有起身,只是指了指下首的座位,语气平淡,“看来,你的法子,行不通。”
张铁山躬身行礼,坐下后,沉声道:“孙指挥,卑职无能。这些倭人大名,阳奉阴违,滑不留手,卑职……束手无策。”
“高见谈不上。”孙可望的嘴角,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,“只是觉得,对付一群狼,用喂羊的法子,未免太过天真。”
他将一份卷宗,轻轻地推到了张铁山的面前。上面,赫然是一张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网。网络的核心,指向了一个名字——萨摩国出水郡领主,岛津忠朗。
此人是岛津家的远亲,在之前的战争中见风使舵,最早投降,因此保留了领地。也正因如此,他成了这次“软抵抗”中最活跃的串联者。
“杀鸡,需儆猴。但首先,你得找准那只最肥、叫得最响的鸡。”孙可望的手指,重重地点在了“岛津忠朗”四个字上。
第二日,孙可望的行动,让整个九州都为之胆寒。
他并未如张铁山预想般地直接率兵杀人。他做的第一件事,是以“大明九州镇抚司副使”的名义——这是太子临时授予他的、足以节制地方的权力——在出水郡的城下町,设立了一座临时的军法处。
紧接着,他派羽林卫密探,以雷霆之势,查封了岛津忠朗与海寇私下交易的账本,并抓捕了几名曾在其领地内煽动浪人闹事的关键人物。人证物证,一夜之间,“搜集”得一清二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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