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59章 (3)《日子熬药,人心成丹:一本册子的万里漂流》(7 / 16)
”
林恩灿收下护膝,却在石台上留了本抄好的《百姓方》,里面夹着张字条:“草木皆药,人心皆医。若遇难处,烧艾蒿为号,自会有人来帮。”
马车驶远时,烽火台的烟又升了起来,这次的烟里混着松脂,闻着有股淡淡的清香——老者说,这是报平安的信号,让附近的人都放心。孟明远回头望,只见那烟在雪地里画出一道蜿蜒的线,像在天地间写下的一句承诺。
“先生,”孟明远忽然道,“咱们这书,是不是该叫《天下百姓方》才对?它早不光是蜀地、楚地的方子了,北方的蒲公英,南方的艾草,都聚在里头了。”
林恩灿望着远处渐融的雪野,忽然觉得这趟路没有尽头,也不必有尽头。只要还有人在山野里采草药,在灶台上熬汤羹,这册子就永远填不满,就像人间的暖意,永远没有尽头。
灵狐从车帘缝隙探出头,对着烽火台的方向轻叫一声,仿佛在应和那句无声的承诺。车辙印在融雪的路上慢慢淡去,却像有无数条看不见的线,把烽火台、土坯房、药圃和炊烟连在了一起,织成一张铺满人间的网,软乎乎的,暖烘烘的,兜住了所有需要被呵护的时光。
马车一路向北,雪渐渐变成了雨,打在车帘上淅淅沥沥。孟明远正翻着《天下百姓方》,忽然指着其中一页笑出声:“先生您看,这‘烽火台蒲公英’旁边,被谁画了只小狼獾?还龇着牙呢。”
林恩灿凑过去看,只见那狼獾旁边还有行小字:“虽凶,却护崽——就像那少年护着他娘”。他指尖划过纸面,忽然道:“这册子越来越像幅画了,有山有水,有人有兽,连草木都带着脾气。”
话音刚落,车夫忽然喊:“前面过不去了!河冰化了,渡船还没开呢!”
两人下了车,只见河面浮着碎冰,原本结冰的渡口只剩个孤零零的木码头。几个赶车的商贩正围着个老艄公求情:“大爷,通融通融,我们赶时间!”老艄公蹲在石阶上抽旱烟,头也不抬:“融冰期行船,找死啊?去年这时候翻了两艘船,忘了?”
林恩灿注意到老艄公腿上缠着布条,走路一瘸一拐,便走过去问:“大爷,您这腿是……”
“去年救个落水的娃,被冰碴划的,”老艄公磕了磕烟袋,“伤口老不好,阴雨天就疼得钻心。”
孟明远忽然想起什么,从药箱里翻出个油纸包:“这是在锦州配的‘冻疮膏’,里面加了当归和红花,您试试?我们当时见码头工人都用这个治老伤。”
老艄公半信半疑地拆开,一股药香飘了出来。他往腿上抹了点,忽然咧嘴笑:“嘿,不那么烧得慌了!你们是……”
“我们是行医的,”林恩灿指着河对岸,“想去那边看看,听说有些山里的草药,能治风寒咳嗽。”
老艄公眼睛一亮:“你们懂草药?那正好!村西头的二柱子,前阵子上山砍柴,被风灌了肺,咳得直吐血,郎中都摇头……”
“我们去看看。”林恩灿立刻应下。老艄公也不含糊,找出艘小渔船:“这船小,只能载两个人,慢慢划兴许能过去。”
孟明远自告奋勇留下看马车,林恩灿跟着老艄公上了船。船桨搅碎浮冰,发出咯吱的轻响。老艄公一边划桨一边说:“二柱子他娘当年救过我,我一直想报答,可我这腿……”
“您这腿,用‘伸筋草’煮水熏洗,再抹刚才那药膏,坚持半月就能好利索。”林恩灿望着岸边的芦苇荡,“至于二柱子,若是风寒入肺,‘苇根’最管用——这河里的芦苇根,清热生津,比药房里的还新鲜。”
到了对岸,二柱子家果然在芦苇荡边。少年躺在土炕上,脸白得像纸,一咳就捂胸口。林恩灿搭脉后,让老艄公去河边挖苇根,又让二柱子娘烧锅开水:“苇根洗净切段,煮水当茶喝,再配上‘枇杷叶’(之前在岭南收的干货),不出三日就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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