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圆八章 噩耗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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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在这跟疯子啰嗦。

老头说服了他,却不知为何气得更厉害。

“那你说世上有鬼神乎?有死而生生而死乎?人死如灯灭乎!”

明烨急忙偷窥明远,怕他听到,又怒瞪着老头,恨不得下手撕碎了他。

“自然是有的!勤劳善良,积累福报,来时自然投生好人家!”

明远动了动,似乎听到了,又似乎没听到。

“错!大错特错!什么也没有!你、我!皇帝老儿!与猫狗牛羊一般无二!不过是畜生而已!死就死了!有什么好哭的!天地亘久,不知道几百万年,人觍颜自居其中,寿不过百年,饶是彭祖,八百岁后也是要死的!今天死明天死有什么区别!哀恸自戕,于死人无知无觉,有什么益处!”

明烨张口结舌,才忽然反应过来,这老头儿是绕着弯劝说明远。不由心生感激。

但父母之丧,为人子女谁能不哀恸呢?

终归还得他自己想通才好。

明烨又陪他坐了一会儿,不敢再留,又照前次那样原路钻回去,这回怕真的是最后一次,再来王益之也不能答应他。

明烨走后,当晚,明远就昏昏沉沉发起烧来。

·

这诏狱黑洞洞不见天日,一丝光也不透,年年月月盛猪油点着灯,昏暗暗,分辨不出是白天还是晚上,犯人只能数着饭点儿。关得久了,难免如方圆一一样变得疯疯癫癫。

狱卒送了三次饭后,室内愈发昏暗了。一个高挑的人影穿过分隔看守与囚室的中门撩开竹帘走进来,手里还端着餐盘。

方圆一觉得异常,坐着不动,眼珠间或一转,紧盯事态发展。

来人将餐盘轻轻放在地上,跪坐在湿冷的地板上,看着被栅栏隔开的人。

虽说到处昏暗,但囚犯的稻草垫子都贴墙铺在靠牢门的地方,明远头朝外,冲着走廊墙上唯一的一盏灯,昏昏沉沉面向墙躺着,手捂在眼睛上,蜷起腿仿佛一尾虾。

“载辰……”来人小声呼唤,轻而又轻,不知是想叫醒他还是怕惊醒他。

明远动了动,没有转身。

“明远,是我。”

明远浑身奥热,汗湿后又觉得冷,身下硬草戳着,黏腻腻的难受,一阵热一阵冷,交替打着摆子,后来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热还是冷。他独自走在灰纱般的雾中,一时是汉家宫阙,父皇母后笑了又怒,一阵又举着剑要杀他,一时是村子里的茅草棚户,娘亲不停地拿着碎布头在他身上量,爹爹不说话,欲言又止,只看着他。一转眼,那么些人又纷纷向后退走,离他而去,分成两列,大袖飘飘越走越远,只有两行背影。

忽然其中一个穿着青衫的年轻背影转过来,冲他笑了笑。

“明远,是我。”

一个低低的声音穿过层层迷雾,飞向他,明远茫然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……

杨钧看着明远翻了个身,迷茫茫半睁开眼,看着他,眨了眨,“杨钧。”

“是我。你病了吗?”

“大概吧。”明远又眨眨眼,无意识伸手探向囚槛,“你没死吧。”

杨钧看着他因高热眼尾一片点了妆般的红,突然语噎,半晌才点点头,握住那只手,掌心发烫,手腕湿冷,“……是啊,我没死,多亏了你。”

明远干哑的喉间滚过低低的笑,含含糊糊道,“像骂我。”

“我来谢你。”杨钧也随着他声音更低,冰冷昏暗的牢狱竟似萦绕了些许旖旎的气氛,因不合时宜而令人意动神迷。顿了又顿,握着明远的手紧了紧,“何必救我呢?”

明远以一种杨钧不懂的神色望着他,忽然笑了笑,拧过上身将脸埋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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