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3章《饯梅公赴杭》(6 / 7)
年少,甚至比你如今更志得意满几分。”
欧阳修娓娓道来,他十七岁正式参加科举,天圣元年在随州州试中因不合官韵落选,到天圣四年通过州试,五年礼部省试落第,七年得遇胥偃赏识,八年春在胥偃保举下进入国子监广文馆,连中国子监试、开封府解试双料第一,风光无两,紧接着的礼部省试,欧阳修再夺省元。
到了这里,当年的欧阳修和现在陆北顾,基本上人生轨迹是差不太多的。
“当时距离连中三元,只差最后一步,便是状元及第。”
欧阳修的语气平静,但陆北顾能听出那平静之下深埋的遗憾:“那时,谁都认为状元非我莫属,我自己亦是如此深信不疑为此我还特意花费不少银钱,赶制了一件极为华丽新袍,只待金榜题名,在琼林宴上风光穿戴。”
雅间内其他人察觉到欧阳修正在对陆北顾低语往事,交谈声不自觉地低了下去,再加上隐约能听到“状元”、“袍子”等零星词语,目光便都好奇地瞥过来,停止了交谈,一起听着。
欧阳修仿若未觉,继续沉浸在他的回忆里。
“岂料,殿试前夜,同舍友人,便是那年十九岁的王拱辰,趁我不备,竟将我那件新袍翻出,穿戴在自己身上,在房中四处走动炫耀,还高声笑道:‘此袍华美无比!合该状元郎来穿!’”
陆北顾听到这里,眼睛不由自主地睁大了。
王拱辰?没记错的话,他就是天圣八年的状元啊!
“当时只道是少年人嬉闹玩笑,虽觉无奈,也未真个在意。”
欧阳修轻轻叹了口气,摇了摇头:“谁知考完殿试,等了十几天,东华门外唱名,状元竟真是他王拱辰.而我,只得了个甲科第十四名。”
尽管早已知道结局,但亲耳听当事人用这般平淡中带着一丝荒谬的语气道出,陆北顾仍觉一股戏剧感扑面而来。
一件袍子,一句戏言,竟仿佛一语成谶,冥冥中定下了名次?
不过欧阳修能在这种半公开的场合说出来这件事情,其实他跟王拱辰的关系是不差的,因为两人是正经连襟,都是前宰相薛奎的女婿。
王拱辰最初娶了薛奎的三女儿,而欧阳修的续弦是薛奎的四女儿,后来王拱辰之妻病逝,薛奎又将自己的五女儿嫁给他。
欧阳修还为此写了首打油诗曰:“旧女婿为新女婿,大姨夫作小姨夫。”
实际上,在大宋的朝堂里,如果一个出身寒门的新科进士想往上爬,背后没有实力过硬的老泰山是不可能的。
而老泰山的实力越硬、爬的就越快,这也是公开的秘密,可以参考“晏殊-富弼-冯京”三代翁婿。
“此事是巧合耶?抑或非巧合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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