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8章 梦周之叹 理想的守望(5 / 8)
马颇清狂”
,怀着“致君尧舜上,再使风俗淳”
的抱负,安史之乱后却“万里悲秋常作客,百年多病独登台”
,在《登高》中写下“艰难苦恨繁霜鬓,潦倒新停浊酒杯”
,同样在衰老与挫折中咀嚼着理想的苦涩。
但孔子的伟大在于,他在双重感慨中找到了新的力量。
返鲁后,他不再执着于“得君行道”
,而是将精力放在“传道授业”
上。
《史记?孔子世家》记载“孔子以《诗》《书》《礼》《乐》教,弟子盖三千焉,身通六艺者七十有二人”
,课堂就设在阙里的居所,学生们自带干粮来听课,“孔子讲诵弦歌不衰”
。
有一次,子路问:“夫子为何不再求仕?”
孔子指着围坐听讲的弟子们说:“这些人,就是未来的希望啊。”
(《孔子家语?贤君》)这种转变,让“衰矣”
的叹息里生出了“薪火相传”
的暖意,就像深秋的松柏,虽然枝叶凋零,却把养分输给了深埋地下的根须。
五、周公之梦的历史回响
战国的烽烟中,孟子接过了孔子的“周公之梦”
。
他虽未梦见周公,却“言必称尧舜”
,而尧舜的理想正是通过周公的礼乐得以延续。
孟子见梁惠王时,用“五亩之宅,树之以桑,五十者可以衣帛矣;鸡豚狗彘之畜,无失其时,七十者可以食肉矣;百亩之田,勿夺其时,数口之家可以无饥矣”
(《孟子?梁惠王上》)描绘仁政蓝图,这正是对周公“敬德保民”
理念的具体化。
面对“天下方务于合从连衡,以攻伐为贤”
的现实,孟子依然宣称“如欲平治天下,当今之世,舍我其谁也”
(《孟子?公孙丑下》),这份锐气虽与孔子晚年的沉静不同,却同样源于对周公理想的坚守——就像接力赛中,年轻选手带着接力棒奋力冲刺,而年长的选手则在旁指引方向。
汉代的董仲舒,用“天人感应”
为周公之礼披上神圣外衣。
他在“举贤良对策”
中说“道者,所繇适于治之路也,仁义礼乐皆其具也”
,认为周公制礼作乐是“奉天承运”
的结果。
为了让汉武帝接受“罢黜百家,独尊儒术”
,他将周礼与阴阳五行结合,提出“王者必改正朔,易服色,制礼乐,一统于天下”
(《春秋繁露?三代改制质文》),把周公的“德治”
转化为“天治”
——天子若遵循周礼,则天降祥瑞;若违背,则灾异频。
这种改造虽有附会之处,却让孔子的“梦周”
理想通过国家意志得以推行:太学讲授周公礼乐,选官以通晓经学为准,连皇帝的诏书都常引用《尚书?周书》的语句,周公的形象从孔子的梦中走进了汉代的朝堂。
宋代的朱熹,在注释中让周公与孔子对话。
他在《论语集注》中解读“不复梦见周公”
时说:“孔子盛时,志欲行周公之道,故梦寐之间,如或见之。
至其老而不能行也,则无复是梦矣,故因此而自叹其衰之甚也。”
他认为孔子的“梦”
与“无梦”
,本质是“行道”
与“不能行道”
的外在表现。
为了让周公之礼在宋代复活,朱熹编纂《家礼》,将“冠婚丧祭”
等周礼简化为民间可操作的仪节;主持白鹿洞时,以“博学之,审问之,慎思之,明辨之,笃行之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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