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0章 学易无过 夫子的晚年之愿(2 / 8)
伏到鼎盛再到衰落的过程,孔子从中读出“君子终日乾乾,夕惕若厉”
的戒惧——某次讲到“九三”
爻“君子终日乾乾,夕惕若厉,无咎”
,他让子路联想“入太庙每事问”
的谨慎,说:“这‘惕’字,就是怕自己有过失啊。”
“谦卦”
“谦尊而光,卑而不可逾”
,让他想起“三人行,必有我师焉”
的谦逊。
他曾指着“谦卦”
初六爻“谦谦君子,用涉大川,吉”
对冉有说:“你为季氏理财,若能学这‘谦谦’,就不会被人说‘非吾徒也’了。”
“益卦”
“风雷,益。
君子以见善则迁,有过则改”
,与他“过则勿惮改”
的主张完美呼应。
子张曾问“改过之法”
,他翻开“益卦”
说:“你看这风雷,风动雷响,万物生长,改过就像这样,要动起来才有益。”
这些卦象不再是抽象的符号,而成了孔子映照自身的镜子,连最晦涩的“归妹卦”
,他都能读出“归妹,天地之大义也”
(《周易?归妹》),联系“关雎之乱以为风始”
(《史记?孔子世家》)的礼乐教化,让弟子们叹服“夫子解《易》,如观流水”
。
二、五十学易:时间沉淀后的智慧觉醒
“五十以学《易》”
的“五十”
,是孔子人生的重要节点。
《论语?为政》记载他“吾十有五而志于学,三十而立,四十而不惑,五十而知天命”
,“知天命”
不是听天由命,而是明白“天命之谓性”
(《礼记?中庸》)——事物展有其客观规律。
此时学《易》,恰如老农阅尽四季后读农书,能从字缝里读出更多深意。
孔子说这话时已近晚年。
据《史记?孔子世家》,他“年七十三,以鲁哀公十六年四月己丑卒”
,鲁哀公十一年说“加我数年”
,是希望能有五六年时间深入学《易》。
为何偏偏是“五十”
?因他五十岁时“由大司寇行摄相事”
(《史记?孔子世家》),正是仕途巅峰,却也经历了“隳三都”
的挫折——试图拆毁季孙氏、叔孙氏、孟孙氏家臣的城邑,最终因“公山不狃以费畔”
而失败。
晚年回想,他或许觉得,若早懂《易》的“进退之道”
,当年可少些激进。
他曾对子贡坦言:“吾五十而志于学《易》,则无大过。”
(《帛书周易?要》)这“志于学”
与十五岁的“志于学”
不同,前者是广泛涉猎,后者是精准深耕。
就像他年轻时学琴,“十日不进”
(《孔子家语?辩乐》),从习其曲到得其志,再到知其人,五十岁学《易》,便是要“得其志”
的阶段。
“学《易》”
的“学”
,在孔子那里从来不是死记硬背。
《论语?为政》“学而不思则罔,思而不学则殆”
,他学《易》时“观其象而玩其辞,观其变而玩其占”
(《周易?系辞》),“玩”
是玩味、揣摩,如孩童把玩美玉般细细品鉴。
某次读到“困卦”
“困而不失其所亨,其唯君子乎”
,他想起在陈蔡之间“七日不火食”
的困境,忽然拍案:“吾道非邪?吾何为于此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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