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2章 慎言三境:孔子罕言利命仁的智慧(1 / 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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子罕言利与命与仁。

子曰:“子罕言利与命与仁。”《论语?子罕》中的这句记载,看似简单,却蕴含着孔子对人生核心命题的深刻思考。“罕言”并非“不言”,而是“不轻易言说”——对“利”(利益),他克制言说,避免世人陷入功利迷障;对“命”(天命),他审慎言说,引导众人敬畏却不盲从;对“仁”(仁德),他深沉言说,将其作为毕生践行的信仰而非空谈的口号。春秋时期,社会动荡,功利主义盛行,人们或追逐私利而背弃道德,或盲从天命而放弃努力,或空谈仁德而缺乏实践。孔子的“罕言”,正是对这些乱象的清醒回应,为后世划定了对待利益、天命与仁德的理性边界。在当代社会,利益诱惑、命运困惑、道德滑坡等问题依然存在,重新审视“子罕言利与命与仁”,对构建健康价值观、实现个人与社会的和谐发展具有重要现实意义。

一、溯源:春秋社会背景下的“利”“命”“仁”困境

要理解孔子“罕言利与命与仁”的深意,需先回到春秋时期的社会语境,看清当时人们在“利”“命”“仁”三个维度面临的普遍困境——正是这些困境,让孔子选择以“罕言”的方式,传递审慎与理性的态度。

(一)“利”的泛滥:功利至上,道德滑坡

春秋时期,周王室衰微,“礼崩乐坏”,原有的“以义为上”的价值观逐渐被“以利为先”取代。诸侯为争夺土地、人口与财富,频繁发动战争,如齐桓公“九合诸侯,不以兵车”的表象下,实则是为了齐国的霸权与利益;卿大夫为谋取私利,相互倾轧,甚至弑君夺权,如鲁国的季孙氏“三分公室”,将国家权力与利益据为己有;普通民众也受此影响,为追求眼前利益,背弃道德规范,出现“父子相残”“兄弟反目”的现象。

《左传》中记载的“郑伯克段于鄢”,便是功利至上的典型案例:郑庄公为巩固权力,纵容弟弟共叔段扩张势力,待其叛乱后再一举铲除,表面是“维护国法”,实则是为了个人权位,完全不顾兄弟亲情;共叔段则为争夺王位,不惜背叛兄长,最终落得逃亡的下场。这种“为利弃义”的行为,在春秋时期屡见不鲜,导致社会道德滑坡,人际关系紧张。孔子目睹此景,深知过度言说“利”会加剧功利主义泛滥,因此选择“罕言利”,引导世人关注“义”而非“利”,重建道德秩序。

(二)“命”的迷思:盲从天命,放弃进取

春秋时期,人们对“天命”的认知存在严重误区——或将“天命”视为不可抗拒的神秘力量,遇到困境便归咎于“天命”,放弃主观努力;或借“天命”之名行不义之事,将自己的贪婪与暴虐归咎于“天意”,如商纣王曾称“我生不有命在天”,认为自己的统治由天命注定,从而肆意暴虐。

这种对“天命”的迷思,导致社会缺乏进取精神:诸侯面对强国入侵,不思考如何富国强兵,反而认为“天命如此,不可抗拒”;士人面对仕途不顺,不反思自身能力与品德,反而感叹“命途多舛,天意难违”;百姓面对生活困苦,不努力耕作与改变,反而信奉“生死有命,富贵在天”。孔子认为,过度言说“命”会让人陷入宿命论,丧失奋斗的动力,因此选择“罕言命”,既承认天命的存在,又强调“尽人事”的重要性,引导世人在敬畏天命的同时,积极进取。

(三)“仁”的空谈:口说仁德,行不符言

春秋时期,“仁”成为许多人标榜的道德口号,但真正践行“仁”的人却寥寥无几。诸侯表面标榜“仁政”,实则推行暴政;卿大夫表面宣扬“仁爱”,实则欺压百姓;士人表面谈论“仁德”,实则为谋取官职而不择手段。这种“口说仁而身不行”的空谈,让“仁”沦为虚伪的外衣,失去了其原本的道德价值。

例如,齐桓公曾以“尊王攘夷”为口号,标榜自己“仁政爱民”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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